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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院内猫
作者/也问
晚上，妻子在洗着碗筷，我搭上一条毛巾出了房门。像一只没有约束的小鸟，随心所欲地逛于院子之中。这种感觉很好，此时也可谓是逍遥的人了。
院子不算大，也不算小。花草丛生，花团锦簇，小景也算是阔气。这会不会看到怒目，也不会听到愁怨，这会只有我的悠闲。院子中间有一条红砖小路，平坦而笔直。小路的左侧，无数棵不同种类的花，团团的，拉着手乐着。花，里外三种颜色，层次分明。一圈是红色，显露着富贵；一圈是黄色，感受着亮丽；中心含着粉色，多了一份清秀典雅。小路的右面，是挂满果子的果树。有杏树，有李子，还有酒果。树下是一片自然丛生的短草，毛茸茸的，形成一块天然绿毯。绿毯上点缀着朵朵小花，心心相映的开着。草丛中形态各异的小生灵，飞着，跑着，闹着；吹着花哨，炫示舞姿，其乐融融。如此这样，我还会想园景之外的事吗？
在柔和光线的描绘下，我犹如走进了梦境。若不是拂面的的风吹过，险些忘记小路两边疏落有距的夜来香。夜来香身形比较单薄，朵朵黄花疏密于茎叶之间，有的咧嘴，有的放开笑脸。淡妆素裹的夜来香，常常使人忽略一旁。我似乎也成了这样的人，只是倾心那四溢花香。轻风夹着缕缕清香漂浮于院子中，犹如空中丝丝青云缭绕，又犹如天边银河悬落。我怨恨当初没有去学艺术，不知幻觉中的灵境能不能没有缺憾的留下。
太阳低垂着目光不隐西山，几只鸟儿嗅着花香而来。我叫不出鸟的名子。鸟儿时而在绿草寻觅，时而栖身于树上窃窃私语，时而又挽起花香旋转飞舞。飘香荡漾在空阔中，有一片安宁，又有一番热闹。我在想，当初王母娘娘把触犯情诫的仙女，贬下凡间，变成一粒种子时，并没有想到夜来香会如此芬芳；也不会想到仙女会把孤苦化作缕缕情丝，倾心释放。花香似酒香，酒香醉古人。“刘伶借问谁家好，李白还言此处香。”似乎那晋人和唐人飘然而至，在醇香的云雾中论酒斗诗。我开始想入非非，若奏一曲《梅花三弄》，看着嫦娥翩翩绝美的舞姿，我想，吴刚更会惜叹迟知夜来香。园景比不上空灵幽静的世外桃源，但是有这一处安宁，一份得意，这便让我心有满足了。
猫的嗅觉很灵，似乎也是被花香引来。隔壁的那只猫是我家的常客，对猫的喜欢不仅是因为老鼠少了许多，还有那“五鼠闹东京”的传说。相传元朝时代，人到六十岁不死便要活埋。一日，朝中突然出现五对相貌装束一样的大臣，弄得朝纲混乱不堪。有一臣子回到家，把五怪闹京城的事讲给老父亲。父亲听后，为儿子出个妙计。早朝时，五怪慌乱中缩身暴露鼠形。原来是一只猫从臣子袍袖中蹿出。五只老鼠被猫逐一逮住。可惜在食用时跑了一只，留下了鼠类。皇帝得知是臣子父亲的主意，也晓得老辈的经验不可没有，于是出现了还甲子，不在活埋六十岁老人。这样看来，猫是在除害过程中让生命重新回到自然的延续。
邻家猫不是黑的，也不是白的，颜色有些不好说。邻家嫂子把猫叫小黑，只是嘴巴、鼻子、耳朵、尾巴有一点黑，感觉不确切，我不理解。邻家嫂子说：逮老鼠，嘴变黑了。闻到贼味，鼻子变黑了。耳朵是老鼠骂黑的。尾巴是老鼠恨黑的。糊里糊涂的玩笑，证明小黑的名字。听起来也是很有意思。如此这样，我便不能不宠爱猫了。妻子拿来几条小干鱼，我俯下身用手中的鱼挑逗着猫，猫只是闻闻，弃我而走。我想，猫是不是吃饱了。我直起身子，不在考虑猫的事。可是，忽然间猫又转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一只老鼠。我不得不佩服猫的黑鼻子，黑耳朵，还有黑嘴巴。老鼠在嚎叫，老鼠在呻吟，是不是恨着黑尾巴？在小路上猫戏耍着老鼠，时而放嘴，时而叼起，爪子时而踩着，时而放松。有趣的同时让人感到不妙。果不其然，猫放下被玩得遍体鳞伤的老鼠，溜达走了。我想，猫吃的是不是太饱了，老鼠已不在是它的口味。老鼠得到一份安全跑了。如此一来，对这猫我是不是还需要好感？
夜来香好香，鸟儿欢颜依旧，我不愿再想猫了。突然，在树下绿色的草丛间，有鸟声惨叫。我连忙阔步向前，眼前一个悲惨而又不惧强暴的场面。一只小鸟被猫咬在嘴里，垂死挣扎着。同时几只小鸟抖动着翅膀轮番上阵，在猫的头顶上用爪子抓，用嘴啄，用尽办法营救自己着伙伴。此时我不能不加入鸟的阵营，顺势捡起一块土块向猫砸去，可是于事无补，小鸟还是被猫活活吞掉。鸟瞪在树枝上愤怒地唱着哀歌，我愤怒地在院子中追打着那只猫。猫翻墙而去，不见影踪。小黑徒有虚名，一个柔弱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鸟就是鸟，不是鼠类。好的园景，有了悲壮。好的情绪被干扰。我在想，这只变态的猫已对鱼、鼠食之无味，鸟的命运还会有怎样的遭遇？我在思量，变换口味的猫能选择鸟，那么有一天会不会把夜来香作为口中之食？我忧虑起来，有一点恐惧。我不喜欢猫了，我怎么喜欢猫呢?
我的花，我的草，我的树，我的鸟，我的园景，不平静的烦恼。还好，看得到，朗朗的光照着，闻得到夜来香飘洒的芳香。
天已经黑下来，我担心着朦朦胧胧之中会不会再有潜伏。妻子喊我睡觉，不知道这一夜我睡的是不是安好，不知明日飘香的小园会不会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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