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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散文】
蒲公英花盛开的时候
作者:宇清文学社 广龙
阿群——我亲爱的姑娘,现在,我一个人又来到这个地方——这块蒲公英花盛开的地方。这里的柳条又青了,暗绿的柳枝在悠闲地随风飘荡;布谷鸟又在不停地叫了,还有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名字的许多鸟,同布谷鸟一起“叽叽啾啾”地鸣叫着,汇成一只鸟的大合唱;蒲公英花又开了,在柳条通的每一块空地上,一簇簇、一片片毛绒绒的,金黄耀眼,馥郁芬芳。
这迷人的鸟叫,这醉人的花香,此时此刻,还有谁能伴我共赏?我知道,你不会再到这里来了。这复苏的青草地上,再见不到你踏过的足痕;金黄的蒲公英花虽再度盛开,但花丛旁却再看不到你採花的身影。
还记得吗?你曾用手捏着一小朵蒲公英花调皮的送到我的鼻子底下:“快来呀,你闻闻,好香啊!”我闻了,醉了,你也满意地笑了——那天真烂漫的笑脸,那双饱含温情的眼睛。随后,你又採一朵又一朵蒲公英花插在我上衣的兜口上、系钮扣的扣縻儿上、装菜筐的筐沿缝隙上......我也把花用柳枝编成花环,戴在你梳得黑亮的头顶上。我们分手时,你说你还来这里挖菜,问我还来不来?我说来,一定来。可下午,不知为什么,你却没有来。我好失望,好迷茫......这是你我童年时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交往,你把它忘却了吗,我亲爱的姑娘?
一晃就是十多年。蒲公英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们虽近在咫尺,但第二次见到你却是在你我第一次分手后的第十六个春天——蒲公英刚刚绽蕾的时候。隔着一条道,路北,你正与你父亲挖帐沟,用从那块旧条通砍来的柳条夹小园的围帐。我给一家帮工,这家的大门刚好与你家的大门相对。
“姐姐,你看,我挖了这么多婆婆丁哩!”你的二妹阿红用双手把菜筐举到你面前炫耀的说。“好好,快挎屋里去吧”你答应着。这时我无意间抬起头,向你那望了望。蓦然间,我的视线与你的视线不期相碰了,发现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望着我了。没想到我能第二次又见到你!我以为,十多年了,那童稚的一切本早已被时光的流水从心灵中涤荡干净,你我本早该是陌路人了。可怎料,在这短瞬的对视间,你心灵的窗口对我敞开了,使我看到,你那颗善良纯洁的心中,不但仍带着过去的朦胧,而且还产生着富有生机的今天和美好的未来!我的心颤抖了,随之,神情也飘飘然起来,象置身在温暖和煦的春风里。从此,透过两扇心灵之窗,那情感的闪电一次又一次地从我们的眼睛中发射出来,相碰在一起,闪着耀人眼目的爱的火花!从此,我心的天空再不是漆黑死寂的暗夜,由于爱的火光的朗照,得以使希望的小舟在情感的大海上,顺利地绕过一处处暗礁险滩,驶向爱的彼岸。
还记得不?又是一个春天的夜晚,你带着你的三妹阿云看电影。阿云头上戴着的一朵小黄花不知啥时不见了:“大姐,给我找花,我的花丢了。”她向你吵闹着,你低头在她附近寻找。我刚好在你附近,也帮助寻找。花儿被我找到了,我捡起花对你说:“在这儿,是婆婆丁花?”你这才发现我在你跟前,你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我手上接过花儿,嗔怪地对阿云说:“死淘气,非要戴这劳神子,这回戴上可要小心点儿,别再丢了啦。”说着便給小妹戴上了,随即回头看了看我,我们谁也没说什么,但彼此却挨得更近了。不知是别人拥挤的原因,还是我们自己有意,你竟紧紧地挤靠在我的胸前。你的发香、你的体温,已使我心醉神迷。我心中痒痒的,却不敢越雷池一步。你我此时所处的位置,我完全可以拥抱你,我确也很想拥抱你,但我终于没能这样做。这时,你似乎是无意的扭头向左看了看阿云,随即又抽出右手理了理挡在前额的头发,然后又把手放回到与原来差不多的位置,本来,我们都下垂的双手并未挨在一起,可这回你的右手手心却与我的右手手背挨在一起了。但你并没有将手拿开,我也没有躲避,此时此刻的我,心中虽还有些犹豫,但禁不住还是把你的手握住了,握紧了。你没有言语,我也没有言语,仍象原来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好长时间,我们的手就这样地紧握在一起,一动不动。静默,异常地静默。在静默中,我的热血在周身燃烧,心在扑扑地跳,感觉也异样起来,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清新、都亲切、都使人感到温暖和谐。我开始感到自豪了,因为我拥有了值得骄傲的无与伦比的东西......
然而,春天没能永驻,蒲公英虽然到了该收获的时候,肃杀的风却将花伞们吹到了天南地北,从此,彼此再不能相见。亲爱的人啊,我们的命运与这又有什么两样!?罪恶的封建残余像魔鬼一样吞噬了我们美好的一切;贫瘠和愚昧象严冬的寒流残酷地将爱的萌芽扼杀在风雪中。
如今,我又来到我们童年时来过的老地方,虽见花影依旧,但花已不再是那朵;尽管仍有鸟鸣,却已不是旧鸟的叫声。
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在这蒲公英花盛开的时候......
初稿于1991年5月29日下午 改订于2013年5月28日夜
责任编辑:曼吉来自圈子: 宇清文学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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