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6的故事

201605620236黄秋梅

201605620236黄秋梅

天边的雾霭渐渐散去，梧桐树静静地立在月光里，落下斑驳的疏影。苏小小站在窗边，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灯火，思绪万千。 言哲送她回来的时候，他们又一次并肩走在月光下，如当年那般。 分别时，言哲轻轻揽她入怀。 “小小，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令小小一怔。 ”五年前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清楚我们的感情。”言哲愧疚地说。 “我自认不能陪在你身边，就以为离开你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他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抱着自己的全世界。 ”谢谢你还在”。 小小没有说话，轻轻回抱住他，眼眶早已湿润。尽管这个拥抱迟到了五年，但从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选择原谅他了，只不过是在等他的一句话而已。  一阵凉风吹来，小小抬手拉上窗帘。 她转身拉开梳妆台下面的第三个抽屉，拿出了一个藏青色的盒子。 这个被锁了五年的盒子，她曾经无数次拿出来却终究没有打开。她害怕被淹没在汹涌的回忆里。 现在她终于有勇气打开关于他的那尘封了五年的记忆。她用稍稍有些颤动的手指按下密码，2046。 五年前的那天，她追到机场，却也没有见到他临行前的一面，只听到飞往美国的UC2046航班起飞的消息。从此，她便用这组他离开的数字封存了他们曾经所有的回忆。 她试过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她知道言哲是不想害她苦等才没有让她跟自己见临行前最后一面。但她还是忘不了。她可以把跟他有关的一切锁起来束之高阁，却总也封存不了想念他的心。 打开盒子，最上方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两人笑着并排站在教学楼前的那棵大树下。 那时候毕业将至，她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他要出国的消息。 手机传来“叮咚叮咚”的铃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是言哲发来的短信。 “我到家了， 你早点休息，明天见。” 看到他发来的文字，小小忽然觉得很安心，嘴角自然上扬。 “好的，晚安。” 她收起盒子，在床上躺下，突然对明天见到他有了很大的期待。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新的故事，要开始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一簇簇落入房间。苏小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到昨天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梦。 她急忙下床，光着脚跑进浴室，飞快地刷牙洗脸上妆。却在最后一个环节停住了脚步。 穿什么呢？她站在明亮的镜子前纠结起来。拿起一套又一套在身上比对却又不停地摇头。 这套职业装会不会显得我很古板？这件又好像过于休闲。良久，她终于决定穿那条淡蓝色的长裙，只因言哲曾经说过，那是他喜欢的颜色。  小小刚踏进公司，就有人从背后叫住她。 “哇，小小，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嘛”，是她关系最好的同事小金。她笑着转身拉上她一起走。 “哎呦，气色也这么好，是有什么开心事么。” “有啊，见到你就开心了啊”小小打趣道。 “你少来了。” 她们一路谈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小抬眼望去，在她斜前方透明玻璃的后面，是作为公司执行总监的言哲的办公室。里面窗明几净，他坐在桌前认真地翻看文件，阳光在他的肩头跳动，桌边的吊兰泛着清凉。 “小小，把这些文件整理好发给我。”组长走过来派发任务，见小小还在发呆，敲了敲她的桌角。 “噢，好的，我马上开始。”小小回过神，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因为最近公司刚接了几个重要的项目，全公司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 终于把大堆的文件整理好，也到了下班时间了。小小伸了伸懒腰，跟身边陆续下班回家的同事们告别。 她下意识的向斜前方看去，却发现言哲正靠在不远处办公室的门旁边静静地望着她，眼底溢出藏不住的笑意。 小小突然觉得脸颊发烫，轻咳了一声。还没等她说话，言哲变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忙完了么？”他问道。 “嗯”“小小点点头，面对言哲熟悉又陌生的关心她紧张又开心。 “看你在认真工作就没打扰你，一起去吃饭吧。” 原来他一直在等我一起吃饭啊，小小一边想一边在心里暗自欢喜。 “发什么呆呢，走了” “额，走吧” 看着言哲牵着自己的手，小小知道，她的幸福真的回来了。  在一起后第一次一起吃饭，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有说话就来到了老王饭馆。 “来了！快进来！” 老王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走进来，着实为他们高兴。 “王叔好”看到王叔毫不隐藏的笑意，小小有点害羞。 “王叔我们……” “我记得，两份牛肉面，一份多加牛肉一份不加香菜嘛”还没等言哲开口，王叔便笑着说。 “靠窗的第三桌给你们收拾好了快去坐吧” “那，谢谢王叔了”言哲心里知道王叔是真的为他们高兴。 小饭馆的厨房里飘出一圈圈的热气，围着屋顶明黄的灯泡打转。旁边桌上几个学生围坐在一起说着对以后的畅想，一切都好像跟五年前的那些傍晚一个样。 “面来了！”王叔把热腾腾的面送到他们的面前。言哲把多加了牛肉面推到小小的面前。 “还记得以前我们也总到这里来”小小感叹道。 “是啊，以前你总觉得牛肉不够吃，结果加多了又吃不完”言哲温柔地调侃她。 “那还不是想给你吃”小小咬着嘴里的面条轻声嘟囔着。 言哲被她的可爱举动逗笑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愉快地晚餐结束了，言哲取出钱包准备付钱。王叔依旧热情地送他们都门口。小小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分明看到在他钱包的透明夹层里，是那张他们都熟悉的照片。 原来他一直都还留着他们曾经的记忆。  201605620216贺梦佳

　　 　　这天晚上，和夏言这小妮子约在b城新开的“外婆家”，杭帮菜，小小去杭州时曾经特意寻到这家当地口碑极佳的餐厅，大快朵颐了一番，回来之后还跟同事大肆宣传，实在是对那里的美食印象深刻。所以一得知“外婆家”在b城开了分店，便忙不迭的拉上小小来大饱口福。 　　 　　 　　等餐的间隙，小小一边喝着茶，一边观察四周的布置，真的尤现亲切。移回视线的瞬间，瞥到对面纱幔后的女子，影影绰绰中看不仔细，但女子卓越的姿容还是吸引了她，蛊惑人心的大波浪，眉眼间流转的那份妩媚，充满诱惑气息的低V领，周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知性成熟，让韩矜冰都不觉感叹，真是个尤物。看她对着电话娇柔的呢喃软语，小小也会心，那是对爱人才有的浅笑嫣然。 　　夏言轻触她手，“上菜了，看什么这么入神？” 　　“看美女，呵呵”她爽朗的笑，悄悄用眼神示意他身后。 　　“我看你就够了，快吃！”夏言轻声。 　　“我？我有什么好看，从来都留的直发，改天我也去烫了。”她不自觉的抚上自己披肩的长发。 　　“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喜欢你的头发。” 　　小小瞬间恍惚了下，以笑饰过，“快吃吧，要不凉了。” 　　杭帮菜的精致是北方菜无法比拟的，而且口味较清淡，虽然她也习惯湘味的辛辣，不过更钟爱这种保持食材本身特质和原味的纯粹。 　　 　　陆续上桌的几样菜，都是小小记忆中的样子，雅致而诱人，刚拿起筷子，夹起另她垂涎欲滴的蛏子，啪的就失手掉在桌面上，小小眼神余光一瞥，居然看到言哲径直冲她走来！心头一紧，他怎么会来的？正看着他无语，脑中努力思索该怎么开口，他一步步沉稳迈近，她却一下下心跳加速，眼见他近及她桌，就要开口轻呼，他却一转身坐在了对桌。 　　小小愣了一下，转瞬反应过来，低头看向桌面，夹走蛏子至餐盘，白色桌布上点点油渍渗入。 　　席间，给夏言讲述在杭州的游览见闻，自助游的愉快经历，讲到她和同事在龙井问茶的茶园里迷了路，说得笑逐颜开，无意间瞥向对面，那女子柔情蜜意的眼神，妩媚动人的笑容，被把玩在手掌间的细白柔荑，没来由的就刺伤了她的眼，小小突然就笑出了眼泪。 　　 　　直到上来她朝思慕想的茶香鸡，她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迫不及待的品尝记忆中难忘的经典。但一入口，小小就微皱了眉，为什么，味道会相差如此之悬殊呢？ 　　以往记忆中汁丰味美的鲜香被眼前的干涩无味所取代，虽不至于难以下咽，但确实是味如嚼蜡。她吃了几口，无奈中放下筷子，也许，同样的食材，换了环境，换了料理的人，一切都会变了味道。 　　 　　第二天上班，一切如常，只是，他和她视而不见。为什么一句解释都没有呢？你说她只是客户也行啊。为什么短短两天就能这么狠心，交了新欢。为什么一回来又招惹自己，还去找别的女人。呵，其实自己也很清楚不是么，很清楚当初的他为什么狠心的离开了五年，又在期待奢望什么呢。 　　 　　这天晚上，小小又被临时编排的工作缠上了身，下了班也走不了，最近时常会在快下班时接到莫名的工作指示，无一不是需要紧急当天完成，她隐隐心中不满，但也断没有理由直接拒绝，只能每次生生忍下。 　　今天也是，明明同这个原料供应商还在接洽当中，合作事宜还未最终确定，言哲却临时要她草拟出相关合同给他过目，以往都是她和公司外聘律师沟通后提供确认版本给到他审批的，今天不知为何却平白这样为难她。 　　小小心中正忿很着，耳边听到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声由远及近，一抬头，前几日餐厅中见过的那美艳女子正款款生姿走来，不是小小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是这样出众的女人，任谁见过都很难忘记。 　　身上亮色的锦缎披肩衬托了她精致绚丽的一张俏颜，波浪浮在肩头，黑色丝质长裙紧致的勾勒出她腰间魅惑的曲线，过膝裙摆随着步伐摇曳起舞，踩着一双细跟儿长靴婀娜像她走来。 　　小小心下思量，她，究竟知道多少？ 　　那女子在她桌前站定，小小礼貌起身，未开口。 　　“你就是小小？”她问道，声音圆润悦耳。 　　小小点头，“请问你是？” 　　“我是新颖，很高兴认识你。”她说着伸出纤纤玉手，小小刚伸手欲迎上，对方整个人就被一双坚实臂膀搂过，“新颖，你话太多了。”言语间虽略带责备，但口气中却隐含宠溺。 　　言哲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她，转身搂着新颖离开。 　　 　　小小闭眼，兀自整理自己被搅得乱七八糟的情绪，片刻，重新投入工作。 　　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合同草拟版本，她拿起打印件想即刻送到总经办，然后迅速离开这让她快窒息的办公室。 　　急急走至总经办门外，看着紧闭的门扉，她没心情多想起手就敲，意外的没有听到预期的回应，她又轻敲了几下，“言总？您要的合同文本做好了，要不我给您搁在肖秘桌上？” 　　“进来。”暗哑声音传来。 　　小小瞬间僵了一下，心下已经了然，握住冰凉门把的手用力按下，推门而入。 　　目不斜视，进去把合同放在桌上，言总，请过目。”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你等等，我看完了再走。”他低沉开口。 　　她低首静默而立，但空气中欢畅过的味道还是毫不留情的袭击了她的感官，小小站在那里，觉得周身冰凉，已经不堪重负。 　　许久，他磁性声音传来，“这个条款，你去改一下。” 　　小小被迫抬起头，看向他手里的合同，上边被他用签字笔划掉增添了数行，她艰难走近一步，倾身想取回，手拿住合同一角抽回，他却丝毫不放手，这一拉一拽之间，她将他身前的状况看了个清楚明白。 　　新颖的披肩不知何时掉落在地，露出大半个光滑细腻的白皙颈背，她坐靠在言哲怀中，双手柔魅环绕过他的颈项，肩胛处不容错辨的吻痕清晰彰显着曾有过的激情肆虐。 　　小小强忍下汹涌泛起的泪潮，心头却一遍遍被无言的痛楚冲刷，硬生生扯过合同，转身离开。 　　回到座位，机械的在电脑上对电子版本进行改动，保存，点击发出E-mail，然后关机，走人。 　　下了楼梯，走出大厦门口，沿着霓虹闪烁的商业街不知走了多远，周边的喧闹繁华似乎都与她毫无干系，她真傻，她凭什么会认为言哲身边没有女人呢？ 　　 　　   ―――――――― 　　 　　原来，终究她还是要一个人扛，她心中正哀哀的念道，忽然有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她惊喜的回头，“言...” 　　她看见夏言焦急的脸，渗出汗珠的额角和鼻端，瞬间就哑住了喉。 　　然后大嘀大滴的眼泪倾泻而下，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相诉相知的对象，终于有一双可以依靠扶持的臂膀，终于在漫漫长夜里见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她就这么无助的看着他，眼中迷茫着小动物般乞求的目光。 　　叶子抱紧她，“对不起，小小，这么晚才来，我找了好久。” 　　被久违了的安全感重重包裹住，小小突然就觉得自己好累，好像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紧张纠结在一起，反搅着她紧绷的太阳穴，她本能的拒绝一切思考一切意识，只想屈从于眼前的温暖，静静的任由泪水流淌……

201605620214      廖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