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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新诗] 《外国诗歌精选一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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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诗歌精选一百首》

发表于 2023-4-28 14:10:36 来自 现代新诗 阅读模式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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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诗歌精选一百首》

(美)布洛茨基  一首

阿赫玛托娃百年祭

书页和烈焰,麦粒和磨盘,
锐利的斧和斩断的发——上帝
留存一切;更留存他视为其声的
宽恕的言词和爱的话语。

那词语中,脉搏在撕扯骨骼在爆裂,
还有铁锹的敲击;低沉而均匀,
生命仅一次,所以死者的话语更清晰,
胜过普盖的厚絮下这片含混的声音。

伟大的灵魂啊,你找到了那词语,
一个跨越海洋的鞠躬,向你,
也向那熟睡在故土的易腐的部分,
是你让聋哑的宇宙有了听说的能力。

刘文飞 译

(美)雷蒙德·卡佛  一首

河 流

我蹚水,越来越深,在黑暗的河里。
夜晚,河水涌动,
回旋,当它裹住
我的双腿,紧紧抓住。
小鲑鱼冲破水面。
幼鲑冲向一边,三龄鲑另一边。
随着挤压,沙砾在靴下翻滚。
大鳞鲑狂暴的眼睛注视着。
它们巨大的头部慢慢地转动,
眼睛燃烧着愤怒,浮游
在深流里。
它们在那儿。我感觉到它们在那儿,
我的皮肤刺痛。但是
还有些别的什么。
脖子上的风让我浑身紧绷。
感觉头发竖起来了,
当某样东西触到我的靴子。
越来越害怕看不见的事物。
然后是充斥在眼里的一切——
那枝桠累累的河对岸,
身后山脉深暗的边缘。
以及这条陡然间
已变得黑暗和湍急的河流。
不管怎样,吸一口气,撒网。
祈祷不要有什么来袭。

(美)罗伯特·勃莱  一首

圣诞驶车送双亲回家

穿过风雪,我驶车送二老
在山崖边他们衰弱的身躯感到犹豫
我向山谷高喊
只有积雪给我回答
他们悄悄地谈话
说到提水,吃橘子
孙子的照片,昨晚忘记拿了
他们打开自己的家门,身影消失了
橡树在林中倒下,谁能听见?
隔着千里的沉寂
他们这样紧紧挨近地坐着
好像被雪挤压在一起

郑敏 译

(美)詹姆斯·赖特  一首

开 始

月儿投到田里一两片羽毛。
黑森森的麦苗凝神谛听。
此时,
万籁无声。
那儿,月儿的幼雏正试
它们的羽翼。
林间,一位苗条的女子抬起她可爱的
面影,轻盈地步入空中,轻盈地升上去了。
我独自站在一株老树旁,不敢呼吸
也不敢动弹。
我屏息倾听。
麦苗向它自己的黑暗倾身。
而我也倾身于我的黑暗之中。

张子清 译

(美)桑德堡  四首


雾来了,
踮着猫的细步。

他弓起腰蹲着,
静静地俯视
海港和城市,
又再往前走。

赵毅衡 译

夕 阳

有一种低声道别的夕阳。
往往是短促的黄昏,替星星铺路。
它们均匀地踱过草原和海的边缘,
睡眠是安稳的。
有一种舞着告别的夕阳。
它们把围巾一半投向圆穹,
于是投上圆穹,投过圆穹。
耳朵边挂着丝绢,腰间飘着缎带,
舞着,舞着跟你道别。睡眠时
微微转侧,因为做着梦。

邢光祖 译

思绪之束

我想起了海滩,田野,
眼泪,笑声。

我想起建造的家——
又被风刮走。

我想起聚会,
但每一次聚会都是告别。

我想起在孤单中运行着的星星,
黄鹂成双成对,落日慌乱地,
在愁闷中消隐。

我想要越过茫茫宇宙,
到下一个星球去,到最后一个星球去。

我要留下几滴眼泪,
和一些笑声。

申奥 译

也 许

也许他信任我,也许不,
也许我会嫁给他,也许不,
也许草原上的风,
海洋上的风,也许。
某个地方某个人,也许会说出。
我会把头搁在他肩上,
当他问我,我会说:好的。
也许。

申奥 译


(美)兰斯敦·休斯  二首

黑人谈河流

我了解河流,
我了解河流和世界一样古老,比人类血管中的血流还要古老。

我的灵魂与河流一样深沉。

当朝霞初升,我沐浴在幼发拉底斯河。
我在刚果河旁搭茅棚,波声催我入睡。
我俯视着尼罗河,建起了金字塔。
当阿伯·林肯南下新奥尔良,我听到密西西比河在歌唱,我看到河流混浊的胸脯
被落日染得一江金黄。

我了解河流,
古老的,幽暗的河流。

我的灵魂与河流一样深沉。


爱的原因

正因为我爱你——
就是这个原因
我的灵魂像蝴蝶翅膀一样
五彩缤纷。

正因为我爱你——
就是这个原因
当你走过时
我的心像白杨叶一样颤震。

申奥 译


(美)罗伯特·布莱  一首

牡丹盛开之时

当我临近红牡丹花
我颤抖像雨水附近的雷鸣
像地球板块移动的涌流
或树上当五十只鸟同时飞离

牡丹说因为我们拥有一种天赋
但不是这世界的礼物
在牡丹叶子后面
那里一个平静很暗的世界,有许多供给

李建伟 译

(美)默温  一首

詹姆斯

一个远方友人快要死了的
消息传来

我仰望又看见细小的花朵
出现在窗外的春草中
又想不起它们的名字

董继平 译


(美)威廉·斯塔福德  一首

秋 风

夏天的豆荚堆在门边;
我把它们捧在我手的秋天中。

昨夜我听到外面的第一阵冷风;
风很轻,但是我颤抖了两次:

一次为了墙薄,一次为了时间之声

马永波 译

(美)弗罗斯特  三首

熟悉黑夜

我早就已经熟悉这种黑夜。
我冒雨出去——又冒雨归来,
我已经越出街灯照亮的边界。

我看到这城里最惨的小巷。
我经过敲钟的守夜人身边,
我低垂下眼睛,不愿多讲。

我站定,我的脚步再听不见,
打另一条街翻过屋顶传来
远处一声被人打断的叫喊,

但那不是叫我回去,也不是再见,
在更远处,在远离人间的高处.
有一樽发光的钟悬在天边。

它宣称时间既不错误又不正确,
但我早就已经熟悉这种黑夜。

赵毅衡 译

繁 星

在我们喧嚣的雪地之上
他们聚集成无限,
刺骨的寒风在吹
他们以树的形式在涌动——

仿佛给我们的命运带来敏锐,
我们蹒跚的脚步很少落在
白色的空隙,一个休息的位置
在拂晓时不被看见,——

然而既没有爱也没有恨,
那些星如同白雪一样的
女神密涅瓦大理石般雪白的眼睛
只是没有视觉的天赋。

薛舟 译

迟到的散步

当我沿路穿过收获的田野,
那些被收割后没了头颅的庄稼,
平坦地躺着,好像露水打湿了茅草屋顶,
几乎遮没花园里的小径。

当我来到花园中的空地,
肃穆的鸟的呼呼声
从枯草的混乱之上传来
要比任何话语都悲伤。

在墙的一边,一棵树赤裸地站立,
只有一片逗留的叶子仍然保持着褐色,
我不怀疑它受到我的思索的打扰,
轻轻地飘落,伴随着簌簌的声音。

在不远的地方,我停了下来
拣一片最后的紫苑花
把它褪色的蓝
再一次带到你的面前。

薛舟 译

(美)纳博科夫  四首

处决的枪声

没有刮脸,冷笑,苍白,
西装上衣还算是干净,
没系领带,一颗小铜纽扣
贴近喉结扣紧了衣领。

他等着,能够看到的
只有光秃的高墙围在四周,
草地上有个铁罐头盒,
还有瞄准的四条枪的枪口。

他就这样等着,不止一次
冲那些名字冷笑,眨眨眼睛,
他等待着镁光灯突然一闪,
照亮那些不长眼的白面孔。

完了。刺痛的钢铁闪电,
石头一样冷酷的黑暗,
盘旋在无底深渊上空,
哭叫的天使已神经错乱。

谷羽 译

寄俄罗斯

秉性严谨的地理学家
在我手掌上尽情勾勒:
这条条纹路全都通向你,
脉络是你的大江与小河。

我像个盲人用清水洗手,
能触摸到大地上的万物,
借助于你呀,我的祖国,
这就是我何以觉得幸福。

倘若那是真的,两天前
我在睡梦中产生了幻觉:
最近一个无忧无虑时刻,
你在别的国家找到了我,

像在中学倾斜的课桌上,
如地图一样你缓缓展开,
刚刚触及到家乡的土地,
我就在你旁边躺下身来。

谷羽 译

致未来岁月的读者

你,未来岁月的开朗居民,
你,古风的爱好者,在约定时刻,
你偶然来打开了诗歌选本,
这些诗不该忘却,但早已被人忘却。

你不妨像一出戏剧中的丑角,
按照我那个时代的趣味化装。
支起双肘,听吧,缪斯的螺号——
往昔的岁月是多么响亮!

十六行诗句,戴着椭圆形的冠冕,
附带业已模糊的图片……厌弃吧!
你尽可厌弃那衰迈的语言,
厌弃我的洁癖和我的贫乏。

我在此与你交谈。你无法躲避。
穿过茫茫昏暗我贴近你的胸脯。
你觉得寒冷:这寒冷来自往昔……
再见吧!我已经感到满足。

谷羽 译

眼 珠

一个人终于浓缩为
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珠,
没有脸,没有额,没有眼睑,
身体的侧面轮廓更是看不见。

有恃无恐地俯视大地,
(它完全不像那张笑脸,
笑脸从汪洋大海中升起,
一团火焰,闪耀着光斑。)

这眼珠看不见山,看不见浪,
看不见清澈明亮的海湾,
看不见云中无声的摄影机,
看不见庄稼和葡萄园。

当然,它不看食堂的角落,
也不看亲人们脸色如铅——
它在寂静中转动、巡视,
却对一切都视而不见。

永恒与物质已失去界限,
想必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万事万物都不用大写字母,
超凡入圣的眼珠何必再看?

谷羽 译

(美)庞德  一首

白罂粟

白色的罂粟花,沉重地负载着梦,
我渴望着它们的唇瓣
当我瞧见它们隐匿
出没在阴影之中
-它们是白色的-
如果有人用她眼中古老的渴望瞧我,
我将如何回答她的眼色?
我已经追随森林中的白人。

是的,这是一次长的追寻
这是一次焦渴,当我看到它们
在挺立的树丛中消逝,忽隐忽现。

呵,当爱情在心中熄灭,
人们何等悲痛。

申奥 译

(美)艾米莉·狄金森  三首

我从未看过荒原

我从未看过荒原——
我从未看过海洋——
可我知道石楠的容貌
和狂涛巨浪。

我从未与上帝交谈
也不曾拜访过天堂——
可我好像已通过检查
一定会到那个地方 。

金舟 译

天 使

天使,在清晨时分
许在露中看到她们,
弯腰—采摘—微笑—飞翔—
难道这花蕾属于她们?

天使,当烈日如火
许在沙中看到她们
弯腰—采摘—微笑—飞翔—
她们带走的花儿已烤成干身。

金舟 译

战 场

他们雪片般落下,他们流星般落下,
像一朵玫瑰花的花瓣纷纷落下,
当风的手指忽然间
穿划过六月初夏。

在眼睛不能发现的地方,——
他们凋零于不透缝隙的草丛;
但上帝摊开他无赦的名单
依然能传唤每一副面孔。

金舟 译

(美)史蒂文斯  一首

纯粹的存在

心境的终点处,那棕榈树
远离最后的思想,耸立在
青铜的布景中,

一只金羽鸟
在树上唱一支陌生的歌,
既无人意,也无人情。

你知道我们幸福与否,
鸟儿都不是理由。
它唱着,羽毛金光闪闪。

棕榈树耸立在空间的边际
风起伏于枝叶间。
鸟儿垂下火造的羽毛。

张枣 译

(美)玛丽•奥利弗  一首

黑水塘

雨下了一夜之后
黑水塘翻腾的水安静下来。
我掬了一捧水。慢慢
饮下。它的味道
像石头,叶子,火。它把寒冷
灌进我的身体,惊醒了骨头。我听见他们
在我身体深处,窃窃私语
哦,这转瞬即逝的美妙之物
究竟是什么?

倪志娟 译

(美)西尔维娅•普拉斯  一首

十月的罂粟花

今晨的云霞也做不出这么漂亮的裙子,
救护车里的女人也没有
她红色的心穿过大褂,怪怕人地开花——
一件礼物,爱情的礼物 完全是不请自来,
来自

苍白的,火苗闪闪地
点着了一氧化碳的天空,来自
礼帽下呆滞的眼睛。

哦上帝,我是什么人
能使这些迟来的嘴张口大喊,
在凝霜的森林,在矢车菊的清晨?

赵毅衡 译

(美)加里·斯奈德  一首

库拉卡克山上的雪

唯一可信赖的
是库拉卡克山上的雪。
田野和树林
解冻,结冰,解冻,
根本不能相信。
今天,山上起了风暴
像一大团模糊的泡沫,
这是真的。
但唯一的一点希望
仍是库拉卡克山上的雪。


(意大利)夸西莫多  四首

鲜花已经逝去

我不了解我的生命
幽暗单调的血统。
我不知受过谁,爱着谁
如今——萎缩在我的四肢里
在三月里衰竭的风中
我列出一串不吉利的解惑的日子。

鲜花已经逝去
从枝上飞去,而我等着
它不倦的头也不回的飞行。

赵小克 译

现在天已破晓

夜已过去,月亮
静静溶进水波里,
落进河水里。
九月就在这朴素的
土地上,翠绿的草原
像春天南方的山谷。
我已离开伙伴
把心深深藏在旧墙内,
独自静静地想念你。
你现在比月亮还遥远,
现在天已破晓
马蹄正在踢着石头!

赵小克 译

一条空旷的拱廊

随着烟的咆哮,黄昏落下
落在大地的碎块上,猫头鹰
敲着“突”的声音,仅仅发出
寂静。而辽远,黑暗的岛屿
撞碎着海,撞击着沙滩
夜入侵了海螺的壳。你
度量着未来,开始
已经过去,分离——随着缓慢的
破裂——现在不在的一段时光。
当大海的泡沫卷绕起石头,
你失去的那冷淡的
从毁灭中流出的感觉。
而死亡死去,它不懂得
猫头鹰未唱出的歌,它想要
猎取爱情,继续
一条空旷的拱廊,揭示着
它的孤独。某人将要来。

沈睿 译


致大地

太阳迸发膨胀而进入睡眠,
群树恸哭;
爱冒险的晨曦
你在此,解缆,升帆,
而温暖的航海季节
将近临盆而骚动的海岸。

我在这里,懦弱,清醒,
怀着另一片大地
怀着歌声变幻无常的怜悯
爱在我心中发芽
在男人们的心,在死亡中。

我的悲伤长出了新绿,
但手空气似的
在你的枝桠上,
在把忧伤关在
女人的孤独中
但时间从未抚摸,
那使我变灰白的,剥掉我的树皮的一切。

在你身上我投入自己:教堂里的
冷静沉在心中:
天使赤裸的脚步
响起,在那里,在黑暗中。

沈睿 译

(奥地利)里尔克  四首

秋 日

主啊,是时候了!夏日曾经很壮大。
把你的阴影投到日晷之上,
让秋风刮过田野。

让最后的果实尽快成熟,
再给他们两天南方的气候,
迫使它们成熟,
把更多的甘甜酿入浓酒。

谁,此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着,读着,写着长信,
在林荫道上来回不安的,游荡。

冯至 译

——在巴黎植物园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于是有一幅图像浸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冯至 译

瞪 羚

神奇的小东西:两个随意选择的词
怎能复现你那纯粹韵律的和谐完满?
当你活动身体,它便如波浪次第涌起。
角枝和竖琴,从你的额头向上攀缘,

你变幻的表情应和着爱的乐章,
那些歌词,玫瑰花瓣一样轻盈,
安静地停落于一个人的脸上,
他把书放在身边,闭上了眼睛:

为了看你:每条腿都仿佛一杆枪
一次跳跃就是一颗子弹,但若你
保持静止,它们便会等待,倾听:

就像一位女子沐浴在幽僻的池塘,
被叶子的窸窣声惊动,转身凝睇:
脸上漾动着树丛中粼粼的波影。

灵石 译

自画像

一个家族的韧性,古老而显赫的家族
潜伏在眉毛的浓黑弧线里。眼睛
温和蔚蓝,装着一个孩子虔诚的痛苦
和些许的谦恭,不是那种傻瓜的谦恭——
它是阴柔的:仿佛一位侍应生的表情。
嘴的模样再平常不过,线条宽而直,
沉稳安静,但必要时也会不吝言辞。
前额似乎还未印上世事的沧桑,
喜欢在阴影里,习惯俯视甚于仰望。

这一切,总的来说,只是些朦胧的影像——
永远不会,无论是在幸福还是苦难的时刻,
造成一种坚实的、不可变更的结果;
然而,仿佛有某种力量,从遥远的地方,
用零散之物筹划着一项严肃伟大的工作。

灵石 译

(俄)阿赫玛托娃  四首

我们将不会用同一只杯子

我们将不会用同一只杯子
喝水,或是饮甘甜的美酒,
我们不会在清晨亲吻,
而黄昏时一起眺望窗口。
你呼吸着阳光,我呼吸着月亮,
可我们在同一的爱情中生长。

我真诚温情的朋友总在身边,
与你相伴的是你愉快的女友。
我明白你灰眼睛的慌乱,
你是我伤痛的罪魁祸首。
我们不会更多地短暂约会。
因此我们的安宁应该珍惜。

只要你的声音在我的诗中歌唱,
在你的诗中散发我的气息。
呵,如同篝火,无论是忘却,还是恐慌。
都不会将它吹熄
假如你知道,现在我是多么想亲吻
你干燥的、玫瑰般的双唇!


送朋友来到前厅

送朋友来到前厅,
我站于金色的光尘里,
有庄严的钟声
从隔壁的钟楼上响起。
你将被抛弃!这臆想出的话语-
难道我是一朵花或是一封信?
而目光已变得坚强
注视着窗间渐暗的穿衣镜。


判 决

又是石头般的话语 跌落于
我还沉痛的心胸。
没关系,对此我早有准备,
无论如何都会把它战胜。

今天我要做许多事情:
我应该把记忆彻底杀尽,
应该,让灵魂变得石头般坚硬,
我还必须重新学会生存。

不是吗……听夏天热烈的沙沙声,
好象节日就在我的窗畔。
我对这一天早有预感
明朗的日子和空空的房间。


猎 物

一阵风寒过后,我
随意地在炉火边取暖
我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心
竟然有人把它偷走

新年的氛围如此繁华
新春的玫瑰如此润艳
可在我的心中已听不到
蜻蜓般的震颤

哎,我猜到那个小偷不难
看眼睛我就能把他认出
只是我担心很快很快
他会亲自归还自己的猎物

以上四首 晴朗李寒  译


(俄)茨维塔耶娃  二首

像这样细细地听

像这样细细地听,如河口
凝神倾听自己的源头。
像这样深深地嗅.嗅一朵
小花.直到知觉化为乌有。

像这样,在蔚蓝的空气里
溶进了无底的渴望。
像这样,在床单的蔚蓝里
孩子遥望记忆的远方。

像这样.莲花般的少年
默默体验血的温泉。
……就像这样,与爱情相恋
就像这样,落入深渊。

飞白 译

诗歌在生长

诗歌以星子和玫瑰的方式生长,
或好似那不曾为家人所期望的美人。
对于所有的花环和最高荣耀
一个答案:它从那儿到达我这里?

我们在睡,忽然,移动在石板上,
天国那四瓣的客人出现。
噢世界,捉住它!通过歌手-在睡梦中-被打开了
星子的规则,花朵的公式。

绿豆 译


(苏联)帕斯捷尔纳克  二首

雨 燕

傍晚时候的雨燕
无法压制内心的欢畅。
欢畅冲出洪亮的胸腔,
在空中到处回荡。

雨燕在天空纵情翱翔,
那千回百转的歌声任意飞扬。
啊,雨燕哪,多么得意,
你们瞧,连大地都要逃避!

翻腾的云雾扩散开去,
就像锅里翻滚着一股白泉,
你们瞧.从峡谷到天边,
大地已找不到安歇的地盘。

力冈 译


就像火炉中青铜的灰

就像火炉中青铜的灰,
睡意朦胧的花园撒满甲虫。
已经盛开的世界
与我和我的蜡烛挂在一条线上。

就像走进从未听说过的信仰,
我走进这夜晚,
陈旧发灰的杨树,
遮住了月亮的界限。

这里,池塘像被发现的秘密,
这里,苹果树像海浪一样低语,
这里,花园像木屋悬挂在空中,
而花园又把天空托在自己面前。

荀红军 译

(拉脱维亚)维茨玛·贝尔瑟维卡  一首

爱 情

你给我的欢乐和痛苦
就像一棵乌云中耸立的白桦
我不抱怨。一切都那么可爱
云越黑,白桦就变得更亮

李笠 译

(圣卢西亚)沃尔科特  一首

力 量

生命将不断把草叶砸进土里。

我羡慕这暴力;
爱情是铁。我羡慕

碎浪和岩石之间的野蛮的交易。
它们之间互相理解。

我甚至可以理解
奔跑的雄狮与惊惧的雌鹿之间的约定,
她眼中含有某种对恐怖的默许

我将永远不能理解的
是这只野兽,他写下一切
并且自诩为生命的核心

西川 译

(波兰)米沃什  三首


黎明时我向窗外了望,
见棵年轻的苹果树沐着曙光。

又一个黎明我望着窗外,
苹果树已经是果实累累。

可能过去了许多岁月,
睡梦里出现过什么,我再也记不起。

陈敬容 译


诱 惑

我在星空下散步,
在山脊上眺望城市的灯火,
带着我的伙伴,那颗凄凉的灵魂,
它游荡并在说教,
说起我不是必然地,如果不是我,那么另一个人
也会来到这里,试图理解他的时代。
即便我很久以前死去也不会有变化。
那些相同的星辰,城市和乡村
将会被另外的眼睛观望。
世界和它的劳作将一如既往。

看在基督份上,离开我,
我说,你已经折磨够我。
不应由我来判断人们的召唤。
而我的价值,如果有,无论如何我不知晓。

张曙光 译

礼 物

如此幸福的一天
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
蜂鸟停在忍冬花上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
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
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人并不使我难为情
在我身上没有痛苦
直起腰来,我望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

西川 译

(波兰)扎加耶夫斯基  一首

飞 蛾

透过窗玻璃
飞蛾看着我们。坐在桌旁,
我们似被烤炙,以它们远比
残翅更硬,闪烁的眼光。

你们永远是在外边,
隔着玻璃板,而我们在屋内
愈陷愈深的内部,飞蛾透过
窗子看着我们,在八月。

桴夫 译

(爱尔兰)希尼  二首

半 岛

当你再也无话可说,那就驾车
在半岛上兜它一天。
天空高如跑道上的,
地上没有标志所以你不会抵达
而只是经过,尽管总是在绕着初见的陆地转。
在黄昏时分,地平线喝尽了大海和山岳,
犁过的田野吞下了刷白的三角墙
而你再次在黑暗中。于是回想

上釉的前滩和倒影的原木,
把浪花撕成碎片的岩石,
用它们自己的脚踩高跷的细脚鸟,
安然把它们自己驶进浓雾里的岛屿

然后驾车回家,仍然无话可说
除了现在你将用这办法解开所有风景的
密码:事物自己呈现的形状都是那么光洁,
水和地面都去到了它们的尽头。

黄灿然 译


晚 安

门闩拨开,一窝锋利的光
剖开了庭院。从那扇矮门外
他们弓身进入如蜜的走廊,
然后直接穿过那道黑暗之墙。

水坑、鹅卵石、窗框和门阶
稳稳置于一堵光亮中。
直到她再次超越她的影子跨步进来
并取消她背后的一切事物。

黄灿然 译


(爱尔兰)叶芝  一首

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者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袁可嘉 译

(西班牙)阿莱桑德雷  二首


所有的火都带有
激情。光芒却是孤独的!
你们看多么纯洁的火焰在升腾
直至舐到天空.
同时,所有的飞禽
为它而飞翔,不要烧焦了我们!
可是人呢?从不理会。
不受你的约束,
人啊,火就在这里。
光芒,光芒是无辜的。
人:从来还未曾诞生。

陈孟 译

昨 天

那黄绸的幕帐
太阳依然为它镀金,叹息使它飘荡。
微风中,昨天在动摇并吱吱作响。
它依然在空间里,而人们在将它思索
或观望。看它睡着的人默不作声,
因为看到的是一片寂静或沉睡的爱情。

睡眠,生活,死亡。缓缓的绸幕微微作响,
多么细腻,充满梦幻:却又真是这样。
它是标志,一个思考者的形象.就在那个地方。
为了那气息——它仍在那里摇荡.
生活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织好了罗网。

浑然不知是活着。一旦知道,便死亡。

赵振江 译

(西班牙)埃尔南德斯  一首

爱在我们之间升起

爱在我们之间升起
像月亮在两棵棕榈之间——
它们从未拥抱。

两个身体亲密的絮语
汇成一片沙沙的波涛,
但沙哑的是受折磨的声音,
劈唇化作了石雕。

肉体腾起互相缠绕的渴望,
连骨髓都被照亮而燃烧,
但伸出去求爱的手臂
却在自身之中枯凋。

爱——月亮——在我们间传递,
而又吞噬销蚀分隔的身体,
我们是两个幽灵,远远相望
而互相寻找。

飞白 译

(西班牙)迪埃戈  一首

玫瑰升天

夜莺从歌喉里展开一片景色,
就这样把一朵玫瑰举升,
终于使它得以脱开羁索,
自在欢跃而把杯痛饮清风。

瞧它已经在新生的光华之中,
曙光的晶莹环绕着它的行程!
瞧它在提携它的上升气流里
镶嵌得心醉神迷而多么妩媚。

它已经升上天空,自由自在,不用扶持,
在夜莺歌声的节拍中摇晃摆动,
——举起它,颤音的歌唱家,飞旋升高——

辉煌灿烂,玫瑰在上升,
升上天庭看不见:弟子众多的
花朵的修道院里,它是新生。

王央乐 译

(法)苏佩维埃尔  一首

烛 焰

在他整个一生
他都喜欢
在烛光下读书
他常常用手
掠过烛焰,
于是他确信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自从他死后,
他在身旁
留下一支燃着的烛,
但他却藏起他的手。

罗洛 译


(法)兰波  二首

牧神的头

在树丛这镀着金斑的绿色宝匣中,
在树丛这开着绚烂花朵的朦胧中,
睡着那甜蜜的吻,
突然 那活泼打乱一片锦绣,

惊愕的牧神抬起眼睛,
皓齿间叼着红色的花卉,
他那陈年老酒般鲜亮的嘴唇,
在树枝间发出笑声。

他逃走了——就像一只松鼠——
他的笑还在每片树叶上颤动,
一只灰雀飞来惊扰了
树林中正在沉思的金色的吻。

葛雷、梁栋 译

黄 昏

夏日蓝色的黄昏里,我将走上幽径,
不顾麦茎刺肤,漫步地踏青;
感受那沁凉渗入脚心,我梦幻……
长风啊,轻拂我的头顶。

我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动;
无边的爱却自灵魂深处泛滥。
好像波西米亚人,我将走向大自然,
欢愉啊,恰似跟女人同在一般。

程抱一 译


(法)博纳富瓦  四首


当水桶向井里垂落,
传来楝树碰撞墙壁之声,
这井是大地的明星
——黄昏独来的星,
它是一点黎明之火
正期待着牧人和畜群的光临。

然而井底之水永远是封闭的,
水面上加盖着天星的金印,
楝树的枝干下闪出憧憧的身影,
那是在黑夜里跋涉的过客,
他们躬着背驭着黑暗的重负,
在歧路上徘徊。
有的似乎正等待什么,
有的则消失在暗淡的夜色之中。
男人和女人的旅程是如此漫长,
长过了世间的生命,
井是他们征途尽头的希望之火,
夜空正在两树之间的缝隙里泛着微明,
当桶触到水面并被浮起的时候,
快乐之情被楝树的浓荫蘸得更浓。

水 云

漂过河床,拂过轩窗,飞过幽谷,舒卷长天,
转眼间展示了它铺天盖地的瑰丽气概,
倾倒,雨的爪子在玻璃窗上乱抓着,
仿佛虚无在给人世签字画押。

在我的冬梦里,
闪电的火焰点燃了陈年的种子,
在这千补万纳的大地闪出生命的绿焰,
但愿我们的赤脚像潺潺的清溪
去给它们滋润而不是给它们**。

朋友啊,
我们的心贴得这样近,
任光阴的利箭去挥舞吧,
要割断我们的情缘只是枉然。

深沉的光

深沉的光需要从车轮轧着的
地里迸发出来,毕剥燃烧在夜空。
这是被烈焰振奋的一座树林。
必须给语言本身一种智力,
透过一片歌声,是一个暮气沉沉的岸。

为了生存你必须越过死亡,
最纯粹的存在是洒下一腔热血。

葛雷 译


这儿是祖国的地方

这被撕裂的天空对于你是大低了,
这些树侵入了你的血的空间。
这样,阿卡桑德拉,别的军队已经来了,
没有什么能延续它们的动乱。

一个花坛装饰着门口。他回来了,
微笑着靠着它的大理石面。
这样,在这叫做树园的地方白昼降落了,
它常常是说话的白昼和有风的夜晚。

罗洛 译


(法)普吕多姆  一首

裂缝的瓶

枯萎了插着的马鞭草,
扇子一下碰伤了花瓶;
只不过刚好轻轻触着,
并没有响出一点声音。

但那条细微的裂痕,
每天都在蚀着玻瓶,
虽不现形迹,而是准定
慢慢地在逐渐延伸。

清水流出一点一滴,
鲜花的生命便枯竭;
再也没有谁会怀疑,
不要触动,玻瓶已发裂。

往住也是相爱的手,
轻轻一触便伤着了心;
裂开了缝隙在心头,
爱情的花儿便凋零。

眼里看不出什么损伤,
可感觉它细而深的缝,
暗暗在低泣,在增长,
心儿已发裂,不要触动。
方敬 译
(英)劳伦斯·比尼恩  一首


我想到一株花;它在幽寂的空气中开放,
没有一双眼睛曾经见过它。
难道没有谁见它就喜欢?它美得就像女王,
却没有王国需要它牵挂。

我们为美修建了屋宇、代价高昂的殿堂,
造了人人看得见的宝座;
可是美早已走进了旭日普照的远山上——
足迹在露水上了无下落。

佚名 译

(英)华兹华斯  二首

威斯敏斯特桥上

大地再没有比这儿更美的风貌:
若有谁,对如此壮丽动人的景物
竟无动于衷,那才是灵魂麻木;
瞧这座城市,像披上一领新袍,
披上了明艳的晨光;环顾周遭:
船舶,尖塔,剧院,教堂,华屋,
都寂然、坦然,向郊野、向天穹赤露,
在烟尘未染的大气里粲然闪耀。
旭日金挥洒布于峡谷山陵,
也不比这片晨光更为奇丽;
我何尝见过、感受过这深沉的宁静!
河上徐流,由着自己的心意;
上帝呵!千门万户都沉睡未醒,
这整个宏大的心脏仍然在歇息!

杨德豫 译


我曾在陌生人中间作客

我曾在陌生人中间作客,
在那遥远的海外;
英格兰!那时,我才懂得
我对你多么挚爱。

终于过去了,那忧伤的梦境!
我再不离开你远游;
我心中对你的一片真情
时间愈久愈深厚。

在你的山岳中,我终于获得
向往已久的安恬;
我心爱的人儿摇着纺车,
坐在英国的炉边。

你晨光展现的.你夜幕遮掩的
是露西游憩的林园;
露西,她最后一眼望见的
是你那青碧的草原。

杨德豫 译

(英)艾略特  二首


白月光菊向飞蛾绽开花瓣,
薄雾从海面上慢慢地爬来,
一只白色的巨鸟——羽毛似雪的枭
从白桤树枝上悄悄飞下。
爱呵,你手中捧着的花朵
比海面上的薄雾更洁白,
难道你没有鲜艳的热带花朵——
紫色的生命,给我吗?

风在四点骤然刮起

风在四点骤然刮起
风在四点骤然刮起,撞击着
在生与死之间摆动的钟铃
这里,在死亡的梦幻国土中
混乱的争斗出现了苏醒的回音
它究竟是梦呢还是其他?
当逐渐变暗的河面
竟是一张流着汗和泪的脸时
我的目光穿越渐暗的河水
营地的篝火与异国的长矛一起晃动。
这儿,越过死亡的另一河流
鞑靼族的骑兵摇晃着他们的矛头。

绿豆 译

(德)赫塔·米勒  一首


一颗歪脖子树
树枝上挂满消灾的红布
挂红布的人
或者癌变
或者精神分裂
或者家破人亡
都走在穷途和末路
一颗流脓的树
盘踞着数不清的毒蛇
无知的小鸟
站在树枝上
纷纷被毒蛇吞噬
楝子树
千年的楝子树
虎背熊腰的青年砍了它一支树枝
半夜里嘴歪眼斜
口吐白沫
不治而亡

王 涛 译

(德)荷尔德林  二首

致青年诗人

亲爱的弟兄,也许我们的艺术正在成熟,
因为它像少年的成长酝酿已久,
不久趋于静美;
但请心地纯正,如古希腊人一样!

对诸神要热爱,对世人要心怀善意!
切忌自我陶醉,切忌冷若冰霜!勿流于说教,勿平铺直叙!
若是大师使你们怯步,
不妨请教大自然。


致大自然

当我还在你的面纱旁游戏,
还像花儿依傍在你身旁,
还倾听你每一声心跳,
它将我温柔颤抖的心环绕,
当我还像你一样满怀信仰和渴望,
站在你的图像前,
为我的泪寻找一个场所,
为我的爱寻找一个世界;

当我的心还向着太阳,
以为阳光听得见它的跃动,
它把星星称作兄弟,
把春天当作神的旋律;
当小树林里气息浮动,
你的灵魂,你欢乐的灵魂,
在寂静的心之波里摇荡,
那时金色的日子将我怀抱。

(日本)秋谷丰  一首

漂 流

舰队在暴风雨之夜出击,
犹如朵朵壮美的焰火。
鱼雷击中了肚子,
掀起一片黑色的狂波;
喷出百米高的火柱,
钢铁的斜面正在垂直地沉没。

伸出重油污染的面孔,
我被浮着黑油的海水冲走。
紧紧拥抱着军舰的亡灵,
我像一条鲨鱼随水漂流。
我决不想死去,
悲哀的光射出双眸。
然而,在黎明之前
我却被吞进鲨鱼的大口。
——二十年来,
我在黑油的海洋漂流。
把油污的胳膊伸出海面,
嘴里喊着求救。
“现在”,
我依然一直在浓雾中漂流。

李芒 译


(日本)谷川俊太郎  二首

小鸟在天空消失的日子

野兽在森林消失的日子
森林寂静无语,屏住呼吸
野兽在森林消失的日子
人还在继续铺路

鱼在大海消失的日子
大海汹涌的波涛是枉然的呻吟
鱼在大海消失的日子
人还在继续修建港口

孩子在大街上消失的日子
大街变得更加热闹
孩子在大街上消失的日子
人还在建造公园

自己在人群中消失的日子
人彼此变得十分相似
自己在人群中消失的日子
人还在继续相信未来

小鸟在天空消失的日子
天空在静静地涌淌泪水
小鸟在天空消失的日子
人还在无知地继续歌唱


春的临终

我把活着喜欢过了
先睡觉吧,小鸟们
我把活着喜欢过了

因为远处有呼唤我的东西
我把悲伤喜欢过了
可以睡觉了哟  孩子们
我把悲伤喜欢过了

我把笑喜欢过了
像穿破的鞋子
我把等待也喜欢过了
像过去的偶人

打开窗  然后一句话
让我聆听是谁在大喊
是的
因为我把恼怒喜欢过了

睡吧  小鸟们
我把活着喜欢过了
早晨,我把洗脸也喜欢过了

田原 译


(日本)与谢野晶子  一首

珍 珠

每当我看见
那珍珠晶莹的丽影,
就止不住地泪水盈盈。
长年吐艳的珠华啊,
傲然于世,一身明净,

人间的珍珠——少女的心,
听任命运张罗,
无奈捧给了一个人。
于是开始了,
人生中最短暂的欢欣。

罗兴典 译

(日本)岛崎藤村  一首

初 恋

当初相遇苹果林,
你才挽起少女的发型。
前鬓插着如花的彩梳,
映衬着你的娟娟玉容。

你脉脉地伸出白净的手,
捧起苹果向我相赠。
淡红秋实溢清香啊!
正如你我的一片初衷。

我因痴情犹入梦境,
一声叹息把你的青丝拂动。
此时似饮合欢杯啊!
杯中斟满了你的恋情。

苹果林中树荫下,
何时有了弯弯的小径?
心中“宝塔”谁踏基?
耳边犹响着你的细语声声……

罗兴典 译


(日本)福田万里子  一首

水 鸟

消失在水草烟雾里
水鸟
小小的巢
悄然地浮在水上
你,很安详舒畅吧

今天我读了
科采纳尔逊的九百行诗
但是,水鸟
关于希望的逐渐幻灭
我不想跟你提了

就静静地眺望吧
多余的事物
我都不要想
静静的你
在薄暮水草的烟雾里
像一枚蛋
发着光

今辻和典  刘汝真  张香华译


(日本)丸山薰  一首

北国之春

听到了吗
这山鸣谷应的震响
这不可阻挡的水声
把山头的融雪汇集起来
顺着山谷轰隆而下

从开始松软的雪下
树木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枝
上面长出坚强的球状新芽
好像是无敌的鞭子
抽痛了人们的额头
很快  山麓的树林
就会被点抹出嫩黄的绿色
树林里的辛夷
会最先开出白花

一大早开始上课时
一个女孩举起手
老师,燕子飞来了

(韩国)白石  二首

定州城

山脚下的看园小屋空了,火光孤独地闪烁
隐约听见灯芯上蓖麻油燃烧时毕剥的声音
倾颓的城墟昏昏欲睡
萤火虫飞舞,它尾上的光仿佛绿色的灵魂
哪里传来的声音?一只巨大的鸟飞向黑暗的
山谷
定州坍塌之后留下的城门
黯然失色
天气好时,卖梨的长须老者一路缓缓走来

女 僧

女僧合掌施礼。
腋下飘来檀木的气味。
天色阴冷,旧如从前。
我像佛经般满怀悲悯。

平安道的某座山上某个深邃的金矿
我在那里向一个憔悴的女人买玉米。
她打年幼的女儿她如冬夜般苍凉地哭泣。

她用十年等待蜜蜂一样出走的丈夫
她丈夫杳无音讯
追随桔梗花的芬芳,幼小的女儿走向石冢

忧郁的日子里,山鸡都悲伤地哭泣
那样的日子,在山寺院子里,女人的青丝
像泪珠一样跌落

(朝鲜)金素月  一首

在田畦上

我们俩坐在
麦苗高大茂密的田畦上,
劳动后的休息,多么愉快。
聊聊天,谈谈心,乐得心花怒放。

红日如烈火燃烧,
鸟群在欢乐地歌唱.
这是恩惠啊,它充溢人们的肢体,
这一切多可爱啊,它占满了我们的心灵。

世界哪儿有止境?仁慈的苍空笼罩四方,
我们勤劳地生活着,
一年到头沐浴着阳光,
在这块土地上创造日新月异的欢乐。

我们俩痛快地又笑了一阵,
又拿起了锄头,
一道走进随风起伏的麦浪,
啊,迈步向前的快乐!生命向上的喜悦!

宋祯焕 郑兆祥 译


(越南)刘仲庐  一首

秋 声

我没有听见秋天
在朦胧的月光下呻吟?

我没有看到年轻的征妇
忐忑不安,郁郁寡欢,
思念着她在远方的征夫?

我没有听到秋天丛林中
金黄色叶子飒飒作响,
惘然的黄麋鹿
踏在枯干落叶上发出的瑟瑟声?

卢蔚秋 译

(南非)勃鲁图斯  一首

夜 城

亲爱的,你的梦幻就要沉寂!
在码头上空——播撒着凝胶的闪光;
巡逻的坦克沿着城市
像一群蟑螂似的四处爬行。

从痛苦所生活的小茅舍里,
暴力像一条长满虱子的褥垫被扔弃:
恐怖在钟声的颤栗中隐没。

不尽的愤怒在沙滩与悬崖上呼吸。
这一个夜晚将十分平静,
我亲爱的土地,你的梦幻!

汪剑钊 译

(尼日利亚)奥基格博  一首

分离的爱

月亮升起在我们中间,
升起在两棵松树中间,
树冠将要合拢;

爱情伴随月亮上升,
在我们鼓励的茎杆上生存

而,我们现在成了影子
相互缠绕
却只能亲吻空气。

汪剑钊 译


(尼日利亚)索因卡  一首

囚 犯

灰暗,面对稀疏的浅草
被扬起,潮湿的苔藓,如此滞重的
烟雾中的细缕,躲避
向土地弯卷的利刃,繁殖
灰色的时刻,以及日子,以及年月,因为
智慧的灰庙不必由我们建造给
发热病的年月,从这里开始,不必
带着眼泪或灰尘,然而这悲哀的嘲弄
思绪,是时刻的逼迫吗?

沙漠的荒野,那时,孤独的仙人掌
食人生番是他的爱——纵使在
巉岩和峡谷中间,在跳跃和夜晚的颤栗之间
纵使像遗留的陶瓷碎片以及陷落的
沙暴——暗示已经出现。

在这风暴的旋涡中心,一曲挽歌
但并非由此而来。因为那遥远的伴侣
突然被变成陌生人,当风力减弱
中心塌陷,悲哀。而打碎的
陶片躺在地上,闷闷不语——又一次暗示
但并非由此而来。他只知道
突然地占有。时间的征服
把无助的他捆缚于每一件灰暗的物体。
马高明 译

(阿尔及利亚)狄布  一首

巴黎风景

彩云旋舞在黑暗笼罩的天际,
在塞纳河之上掠过命定不祥的水流,
黎明的巴黎呈现灰色与暗紫,
夜依然像灰蓝的烟雾般停留。

天空有时仍然以虚假的安宁
如此帮助我挨捱困难的白昼,
你感觉不到自己已失去原有的身份,
谁个的影子循此偷偷地开溜。

煤气喷嘴突然发出木樨草的气味……
我看见——我的天使在大地之上飘飞,
向我指示着肉眼不见的道路。

巴黎安慰你们,很快就要更近地……
我在黎明的薄冥中行走。巴黎的送奶女工
敲响着铁桶,疾速地叫卖牛乳。

王容若 译


(阿根廷)博尔赫斯  三首


突然间黄昏变得明亮
因为此刻正有细雨在落下
或曾经落下。下雨
无疑是在过去发生的一件事

谁听见雨落下  谁就回想起
那个时候  幸福的命运向他呈现了
一朵叫玫瑰的花
和它奇妙的  鲜红的色彩。

这蒙住了窗玻璃的细雨
必将在被遗弃的郊外
在某个不复存在的庭院里洗亮

架上的黑葡萄。潮湿的幕色
带给我一个声音  我渴望的声音
我的父亲回来了  他没有死去。

陈东飙 陈子弘译


南 方

从你的一个庭院,观看
古老的星星;
从阴影里的长凳,
观看
这些布散的小小亮点;
我的无知还没有学会叫出它们的名字,
也不会排成星座;
只感到水的回旋
在幽秘的水池;
只感到茉莉和忍冬的香味,
沉睡的鸟儿的宁静,
门厅的弯拱,湿气
——这些事物,也许,就是诗。

王三槐 译



一堆东西中难得有一件
可以当作武器。这本书诞生于
英格兰,在1604年,
人们使它承受梦想的重载,它内装
喧哗与骚动、夜和深红的色彩。
我的手掌感到它的沉重。谁能说
它也装着地狱,大胡子的
巫师代表天命,代表匕首
这匕首闪射出阴影的律法,
古堡中氤氲的空气
将目睹你死亡,优雅的手
左右海上的流血,
战斗中的刀剑和呼嚎。

静静的书架上堆放着各种图书,
那宁静的怒吼在其中的
一册内沉睡。它沉睡着等待。

西川 译


(阿根廷)卢贡内斯  二首

鲜花与星辰

寂静笼罩着安详的海面,
那是个最美的夜间。
她沉思着从地平线升起.
俯下那戴着金冠的前额。

寂静的土地里有百合萌生,
星儿乘着她的思绪爬上天庭,
她的韵律激荡着遥远的海滩,
长长的蓝线儿牵动她的心弦。

寂静不断延伸,仿佛已陷绝境,
枯萎的荣莉脱去花辩,
似悠悠泪水潜入心底,
像消逝的流星陨落天边。

寂静的目光,庄重地扫遍世界,
她在天空俯视一切。
宇宙的颤抖来自她的冲动,
鲜花与星辰是他永恒的价值。

宫殿的果园是大地的芬芳,
夜晚用琵琶的颤音喃喃地吟唱。
在荒凉的世界上只剩下一片荷塘,
还有那无可奈何黯然伤悲的星光。


闲 趣

黄昏用轻轻的画笔
点缀我周围的宁静,
宝石的嫩绿色调
又抹上了一缕深红。

一轮圆月钻出了树丛;
茂密的树叶使寂寞更浓,
一个蜘蛛用它的丝线
迷人地编织苍穹。

穹隆中蝙蝠纷飞
宛如中国的屏风;
石基上你苍白的膝盖

显出优雅的倦容,
一条混浊的河流在我们脚下
无声地流向幽冥。

赵振江 译

(加拿大)布洛克  三首

奇 迹

在一个寂静的洞穴里
水的面纱后面
一个奇迹在等待被一只
握着一朵花的手所创造。

河流两岸的蕨草
戴着绿色的束发带。
水底的鹅卵石
雕刻着面庞。

芦苇间的一只手
把一颗星星投进水中。
那洞穴中的奇迹
在一束强光中爆炸。

隆隆的雷声滚下山谷
回荡在树林中间。

黑天鹅

她的羽衣在冬天的阳光中闪烁
这黑天鹅飞向南方
白雪上空的一支黑箭
发于一张心形的弓

透过空气哼着歌曲
她飞翔的音乐
安置以哀悼的音调而环绕的冰柱

在空气的洁白中
她的飞翔是一个黑色创口


雨中巴黎

巴黎的面孔
隐藏在雨的蛛网后面
她的笑容缠着结
像一只被捕获的苍蝇
我们徒劳地
等待她的唇刺破面纱
贪吃的云朵
咬掉了那能够
分开这张帘幕的手指
巴黎的嘴唇在它的后面
以沉默的嗓音说话


(冰岛)斯泰纳尔  一首

自画像

我在一幢预先计划的房子的
墙上画了一张脸。
它是一个疲倦、生病、
孤独的人的脸。
片刻间它从灰色砖墙上
朝外探视
乳白的光。
它就是我自己的脸,
然而你从不曾与它谋面,
因为我把它画在它的表面。

董继平 译


(挪威)豪格  一首

越过沼泽

死在这里的是源于所有树木的
根须,那就是你能安全地
行走于柔软之处的方式。
这样的根须保持其坚固性,它们
在此地躺卧了数个世纪是可能的。
青苔下仍然有它们的
某些黑暗的残留物。
它们仍然在世界上并且
托住你,因此你才能走过去。
而当你走出去进入高高的山湖
之中,你就感受到那个曾经
在此地淹死自己的
寒冷的人的回忆
帮助你托起脆弱的小舟。
他,真的疯了,把他的生命托付给了
水和永恒。

董继平 译


(瑞典)海顿斯坦  一首

春天的时刻

现在,人们对死者感到遗憾,
他们不能在春天的时刻里
沐浴着阳光
坐在明亮温暖的开满鲜花的山坡上。
但是,死者也许在轻轻细语
讲给西洋樱草和紫罗兰,
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听懂。
死者比活者知道得更多。
当太阳落山时,
也许他们将比我们更欢快地
在夜晚的阴影中游荡,
那些神秘的思想,
只有坟墓才知道。

石琴娥 雷抒雁 译


(瑞典)拉格克维斯特  一首

一封来信

一封关于春小麦,
关于红醋栗树丛、樱桃树的来信,
一封我的老母亲的来信,
那是以颤抖的手写下的粗糙的信啊!

字字句句都是三叶草地,
熟透的黑麦和开花的田野,
都是她长年管理着的
远远近近的一切事物。

在上帝可靠的保护下,
阳光照耀着那些毗邻的农舍,
清彻悦耳的钟声欢快地敲着
降和平于世界。

在那花园的香气中,
在薰衣草和晚祷歌的气息中,
在星期日的一片宁静里,
她写信给我。

总是日日夜夜的忙碌,
总是没有休息,在
远方的我知道——哦,神秘!——
这是无穷无尽的。
石琴娥 雷抒雁译

附:部分诗人简介


兰斯敦·休斯(1902-1967),美国最优秀的黑人诗人,“哈莱姆文艺复兴”的领袖。
弗罗斯特(1874-1963),主要诗集有《孩子的意愿》、《波士顿以北》、《新罕布什尔》.《西去的溪流》、《理智的假面具》、《慈悲的假面具》、《林间中地》等。
庞德(1885-1972),意象派运动主要发起人。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迁居巴黎。二次大战期间他公开支持法西斯主义,战争结束后,他被美军逮捕,押回本土等候受审。后因医生证明他精神失常,再加上海明威和弗罗斯特等名人的奔走说项,他只被关入一家精神病院。1958年,庞德结束了12年的精神病院监禁,重返意大利居住,直至去世。主要作品有《面具》(1909)、《反击》(1912)、《献祭》(1916)、《休·西尔文·毛伯莱》(1920)和《诗章》(1917-1959)等。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1899-1977),俄罗斯出生的美国小说家、诗人、文学批评家、翻译家、文体家。曾被公认的二十世纪杰出小说家和文体家。
艾米莉·狄金森(Emily Dickinson)(1830~1886) ,为美国隐士女诗人,生前写过一千七百多首令人耳目一新的短诗,却不为人知,死后名声大噪。她诗风独特,以文字细腻、观察敏锐、意象突出著称。题材方面多半是自然、死亡、和永生。
里尔克(1879-1926),奥地利著名诗人,著有诗集《生活与诗歌》(1894)、《祭神》(1896)、《梦幻》(1897)、《耶稣降临节》(1898)、《图象集》(1902)、《祈祷书》(1905)、《新诗集》(1907)、《新诗续集》(1908)、《杜伊诺哀歌》(1923)和《献给奥尔甫斯的十四行诗》(1923)。
阿赫玛托娃(1889-1966)是俄罗斯文学史上著名的女诗人之一。她和前夫古米廖夫同是阿克梅派的杰出代表。出版的诗集有《黄昏》、《念珠》、《白色的云朵》、《车前草》)、《耶稣纪元》以及长诗《没有主人公的长诗》、组诗《安魂曲》等。
茨维塔耶娃(1892-1941),出版的诗集有《黄昏纪念册》等。
希尼(1939- )主要诗集有《自然主义者之死》(1966)、《引向黑暗之门》(1969)、《外出度冬》(1972)、《北方》(1975)、《农活》(1979)和《站台》(1984)等,199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 1865~1939)爱尔兰诗人和剧作家。1923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出生于都柏林画师家庭,政治上属贵族主义者。早期作品带有唯美主义倾向和浪漫主义色彩。
帕斯捷尔纳克(1890-1960)195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出版的诗集有《云中的双子星座》、《生活——我的姐妹〉、《主题与变奏》、《第二次诞生》、《雨霁》以及长诗《一九零五年》和《施密特中尉》。
赫塔·米勒,德国女作家和诗人,1953年8月17日出生于罗马尼亚西部蒂米什县小镇尼特基多夫。她的作品政治性很强,像《呼吸钟摆》描写了二战后在苏联战俘营的德国人的生活,这种敏感的政治题材妨碍了她在东方的传播。目前她在中国大陆没有任何一部作品被翻译成中文,在台湾也只出版了一部作品《风中绿李》。2009年10月8日,她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博纳富瓦(1923- ),主要诗集有《论杜弗的动与静》、《动与不动的战壕》、《荒漠统治的昨天》、《皮埃尔在写》等。是文艺复兴以来继瓦雷里之后第二位在法兰西学院讲授诗歌的诗人。
谷川俊太郎(1931- )。出版有《二十亿光年的孤独》、《62首十四行诗》、《关于爱》、《谷川俊太郎诗集》、《旅》、《定义》、《俯首青年》、《凝望天空的蓝》、《忧郁顺流而下》、《天天的地图》、《不谙世故》等60余部诗集,以及理论专著《以语言为中心》、随笔集《在诗和世界之间》、散文集《爱的思考》、《散文》和电视、电影剧本等60余部,并有译著童话集《英国古代童谣集》和诗集、传记、小说等近百部出版。
岛崎藤村,日本明治时期“明星派”代表诗人之一,著有诗集《嫩菜集》。
秋谷丰(1922—2008),日本现代著名诗人,有多种诗集出版,是现代抒情诗派的代表性诗人。
白石,原名白夔行。1912年生于平安北道定州,1929年到1934年就读于东京青山学院。1934年归国后入朝鲜日报社工作。1935年在《朝鲜日报》发表诗歌《定州城》,登上文坛。1942 年在安东从事税务工作。1945年解放后在北朝鲜进行文学活动。诗集有:《鹿》(1936)。
金素月(1903-1935) 原名金廷湜,朝鲜著名诗人,朝鲜现代诗歌的奠基人之一。有诗集《金达莱花》、《素月诗抄》、《金素月诗选》等。
勃鲁图斯(1924- ),主要诗集有《狱中给玛莎的信》、《来自阿尔及尔的诗》、《一个简单的欲望》、《中国诗抄》等。
奥基格博(1932-1067),尼日利亚英语诗人,主要诗集有《天国之门》、《止境》、《距离》、《沉默集》、《雷霆之路》等。
索因卡(1934- ),198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名著有话剧《森林舞蹈》。
狄布(1920- ),阿尔及利亚著名小说家、诗人。主要的诗集有《守护的阴影》(1961)。
博尔赫斯(1900-1986),主要诗集有《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热情》(1923)、《面前的月亮(1925)、《圣马丁手册》(1929)、《影子的颂歌》(1969)、《老虎的金黄》(1972)、《深邃的玫瑰》(1975)、《铁皮》(1976)、《黑夜的故事》(1979)等。
卢贡内斯(1874-1938),主要诗集有《花园的黄昏》(1905),《伤感的月历》(1909)、《忠贞集》(1912)、《罗曼果》(1928)、《祖先的诗篇》等。
斯泰纳尔(1908-1958)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冰岛诗人、北欧现代主义诗歌的创始人之一。著有诗集《烈火熊熊》、《沙上的脚印》、《诗》、《禁止的旅行》、《时间与水》五卷。
奥拉夫·H·豪格,当代挪威著名诗人,生于乌尔维克,在那里以种植苹果为生。他一生生活简朴,深受中国古代诗人的影响和启示。
海顿斯坦(1859—1940)是瑞典近代著名抒情诗人和小说家,十九世纪末叶瑞典文坛上唯美主义和颓废派的领袖之一。他的诗作主要有《朝圣与漂流的年代》(1888)、《诗集》(1895)、《人民集》(1899)和《新诗集》(1915)等。191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拉格克维斯特(1891-1974),主要作品有:《现实的客人》、《他又一次被准许活下去》、《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侏儒》、《强盗》、《女巫》。后期诗集有《天才》、《在营火旁》、《夜晚的土地》,剧本《让人类活下去》。1951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阿莱桑德雷 (1900- ),主要诗集有《毁灭或爱情》、《天堂的影子》、《心的历史》、《终极的诗》等,197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荷尔德林,德国诗人。1770年3月20日生于内卡河畔的劳芬,1843年6月7日卒于图宾根。早年在登肯多夫、毛尔布隆修道院学校学习。1788~1793年在图宾根神学院学神学。1793年起先后在瓦尔特斯豪森、法兰克福、瑞士的豪普特维尔和法国的波尔多等地当家庭教师。1798年后,因情场失意,身心交瘁,处于精神分裂状态,1802年徒步回到故乡。1804年在霍姆堡当图书馆馆员。1807年起精神完全错乱,生活不能自理。
(由 《诗印象》诗歌论坛 徐凝 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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