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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官”相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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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官”相亲记

发表于 2012-5-6 19:59:12 阅读模式 正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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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官相亲记_副本.jpg



小说简介


  培根说:“历史使人明智。”长篇小说《猪"官"相亲记》,是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某部队后勤部汽车修理所有一个养猪的战士,在回家探亲中,借穿战友一件四个口袋的军官服装,而发生的一则让人啼笑皆非故事。
  透过这个故事,让读者了解到,服装的功能不仅仅是御寒、遮体、美观,它是展示时代的最强音。在不同时期,不同场所,有着不同的用途和追求,隨着社会前进的脉搏包含着不同的含义。同时,服装不同程度地影响着人们的思想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
从大的方向论,服装是革命的标志,时代的标志,权力的标志,富裕的标志。
  人类的历史,社会变革,首先是从服装开始的。纵观中国历史,不同时代,不同朝代,不同阶层,服装都有它的时代性,代表性,反映不同阶级、阶层的政治取向,在传统内反传统,等级森严。根深蒂固地影响人们思想。
近代,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清王朝,穿中山装,不穿长袍马褂,服装革命走上了新的阶段。中山装成了国民革命的像征。毛泽东领导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红军时期穿解放装,戴红五星、八角帽。在革命最艰苦环境中不要说衣服,就是有一顶八角帽,一颗红五星,就有了寄托,象征是志同道合的同志。文化大革命中,谁能穿上一件象征忠于毛主席的绿色军装,再与卫东、红卫、卫兵、卫国……名字联系起来,就有了一层时代的保护色。姑娘们“不爱红装爱武装”更成为时代的佳话。
  从反映人民生活来说,服装是反映人民生活变化,富裕的标志,人民的生活变化又首先表现在服装的变革上。在盛唐时代,人民生活富裕,追求美达到高潮,坦胸露背,舞步翩跹,温柔典雅,显得幸福美满。上世纪90年代,人民刚刚享受改革开放成果,生活宽松愉快,国内掀起穿喇叭裤热,以喇叭裤为荣。把原出于甘肃敦煌县莫高窟唐朝“飞天”壁画嵌入生活中来。
  随着改革开放不断发展,人民生活丰富多彩,人们的思想更加开放,而代表人性美的服装就首当其冲。瘦、透、露成为人们崇爱。如今女孩子们不惜把丰富营养滋润的美肤,美胸,脐眼露出,美称“性感”,就连比基尼越来越想省布料了!
通过服装,反映出不同时代、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以及人们对待服饰的态度。中国人民解放军从建国后,随着国力的增强,不断修改制定服装,以示军威、国威。
  现在公安,工商执法人员在执法时必须穿着代表身份、权力的制服,显得威严,有振摄作用。不少行业为树形象,有别于他人的窗口意识,也设计出能代表本行业的服装。



小说正文:


第一章


  阴历二月间,原野开始脱去枯黄的外套,各种植物从冬眠中苏醒过来,极力地钻出解冻了的地面,吐出绿色的嫩芽。
一天,刘星的母亲和一群妇女在麦田间施肥,一面劳动一面和几个女人拉起了家常话。
  刘星妈是个身形富态的女人,她口齿伶俐,善言,在任何场合都会抢着说话,就害怕别人把话说完了,她就没得说了。今天,她很想听听妇女们对她儿子刘星留在部队的事,都有什么经传。
  于是,她首先开了腔,对着一位妇女说:“他陈大表婶,看来,俺刘星儿真的留队喽!你瞧,咱村上跟他一起去当兵的人全都回来啦!就是俺刘星一个人没回来!几年没见着,心中怪想的呢!”
刘星妈的话,含义是非常清楚的,她的儿子刘星留在部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你是咱们妇女中的偶像,也该说两句称赞的话啦!
  陈大表婶可能没有思想准备,听刘星妈突然提起刘星留在部队的事,不觉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接着刘星妈的话,随和地说一句。“是啊,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哪能不想!”
陈大表婶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望一眼刘星妈,只见刘星妈黑眼珠如一泓清水,顾盼得像星星一样流动,眼神的底蕴深处闪耀着某种期待。
  陈大表婶顿时有了醒悟,看来她是指望我在众人面前夸讲刘星几句,给她脸上增添光彩哩。
然而,一向能说会道的陈大表婶,知道自己说话的份量。但他对军队上的事并不太知情,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儿加以评论,只觉得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她思考片刻,便随意地说:“是呀!人么,有才能到哪都吃香!哪个单位和领导人不喜欢有本事的人,还是你家刘星有出息,留在部队有发展前途呀!”
  陈大表婶一向是妇女们崇敬的偶像,一般说,她每次讲话都可能带来一些新闻,令妇女们都洗耳恭听。可今天对刘星留队的事,并没有讲出新鲜内容,大家望望她,也就算了。
  但陈大表婶有些愧然,她觉得讲刘星留队的事很不够完善,不够鼓动人心。在农村,靠天吃饭,春播秋收,锄禾拔草,餐风饮露,一年四季在田间操劳,风调雨顺了,收成好了,吃饱穿暖就是幸福日子,讲什么人才、水平、前途呀?还不如讲点最实惠的好。
  于是,她瞅瞅刘星妈,又瞅瞅众人,接下去说:“依我看,还是留在部队里好,吃公家的,喝公家的,穿公家的,每月还发零花钱,自个用不完就寄回家,全家人都得到实惠,说什么也比俺农民强。”
  陈大表婶说的这翻话,虽然没有达到刘星妈所期望的那么满意,也没有说出刘星留在部队是多么的显赫、如何气派,但总算是默契配合,总体上还是满意的。比农民强,那当然就是上等人了,如果当上官,那就更强,更有脸面,凡官强民么。
  刘星妈脸上顿时滋生着兴奋色彩。能有什么事比自己孩子被人夸奖而感到荣耀的呢!便连声赞许道:“那是,那是!”
  陈大表婶看着刘星妈有些神采飞扬,妇女们也喜笑盈盈,面目舒展,知道她说的话渗透到人们心眼里去了,顿时来了精神,思路和话夹子也打开了。她接着说:“回到农村,还不就是当个社员吗!从床头到田头,争工分吃饭!”
  说完这话,陈大表婶觉得有些贬低农民的作用和形象,马上改口说:“当然,社员种田,也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但是,城乡差别,工农之间的差别,现阶段是无法改变的。你看,工人在工厂上班,月月拿工资,回到家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想穿什么衣服就做什么衣服。星期天,一家老小手挽手到公园逛逛,享受大自然的美丽,晚上到剧院看电影、看看戏,多自在,多浪漫,多甜蜜;咱农民就不一样了,整天含辛茹苦在田间劳动,面对黄土背朝天,太阳晒雨里淋,从早忙到黑,累死累活,干一天,一个工,毛把几分钱,能有什么作为。到了晚上,黑灯瞎火,脸对脸都看不见对方,只能跟着感觉走。”
  不知哪一个人插话说:“留在部队是要为国防建设作贡献的,不是一般人说留就留,愿留就留的,也得有才气、能力,我们大队和刘星一块去当兵的有八九个,就刘星一个人留在部队里,你们说,刘星没有点本事能留下来?”
“那当然喽!国家还能白养活一个人。”陈大表婶赞同地说。
一个年纪微轻的女社员,名叫姚玲梅,她高颧骨,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个大胆泼辣的女人,与刘星家是远表亲。她接过话荐说:“三表嫂咋,我看刘星在部队里,肯定是进步了(当官了),留在部队就不是一般人啦!少说也是个排长。这孩子,自小我就看他有料。(即有出息的意思)还是三嫂子肚子有功夫,臀又圆,能生出好苗子。有人说,女人屁股大,生儿子,你两项都占了,又红又专啦!哈哈……”
  “你这个死表弟媳妇,向来没有正经话说,当心烂你那个舌头。”
  刘星妈虽然咒骂了表弟媳两句,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觉得还真被她说准了,俺刘星就是比别人家的孩子强,俺怀他的时候,就觉是个乖孩子,在肚子里,每天夜里那双小手脚就乱蹬乱踢的,直向我心口窝揣,跟练太极、八卦拳似的。我哼个小曲子,唱段《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给他听,就不动了,听话着呢!生下来那天,他那小小的圆眼睛闪露出黄金般光泽,他那尖瘦的下巴像小牛犊似地磨动着,人人看了都说是个憨态可掬,机警伶俐的孩子,长大了还能没出息。   
  还有一个社员说:“还是外面天地宽,毛主席还夸部队是个大学校!学军事,学文化,能锻炼人,造就人呢!听人说,部队军官工资高着呢!刘星当了官,你们就有好日子过啦!快到部队望望吧!也该让儿子给你换换季喽!(季节性添置衣物)”
刘星妈听了这些话,心里像灌了蜜,甜甜地,但她还是微微摇晃一下头,是摇头还是点头,是否定还是肯定,自己也说不上来。显得有点儿窘,她多么想尽快得到真实消息,让自己脸上增光,梦想成真,让“光荣之家”这块牌子再显光彩。
  她偷偷乜视一下众人,心里拿定主意,等星儿来了信,就去部队,把家中布票全带着,在大城市叫星儿给俺做二身能符合身段的好衣服,缎子的,起码也是夫绸的,再做件花哔叽尼春秋衫……把自己彻头彻尾武装一下,唉!出门(嫁)到现在,也够寒碜的,没穿过一件像模像样的衣裳呢!这自己染的黑色的老土布装,直筒筒的,要腰身没有腰身,要凸的地方没凸出来,没有一点线条美,女人味,也穿够啦!
  她沉静一会,然后,又无奈地,自言自语地叹口气道:“唉!这孩子,都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不打个信回家?以前是每个月月初,都打一封信来。”
  刘星妈是个有心眼的人,她这么一说,就等于告诉周围的人,你们放心,信,快要收到了,你们猜想、议论就要变成现实喽!
  还是她的表弟媳姚玲梅抢了先,煞有介事地说道。“着什么急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现在是月底,到月初还有一周多时间呢!刘星这孩子在家时就很内向,做事不大张扬,说不定过几天,公社就要敲罗打鼓来报喜呢!要上演‘金榜提名时’啦!三表嫂,你说是不是呀!”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几个女人的瞎议论,猜想,刘星留队“当官”的消息,就很快透露出去了。人间最古老的宣传工具
  ——嘴吧,比电话机传播得还要快,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社员中传开了,轰动了。刘星的形象成了一颗闪亮的星星,照耀在刘家洼大队上空,吸引着周围几个生产队的姑娘们。
  七姑爹八大姨的远亲们,就近的媒婆们,爱管闲事的老太太,争先恐后,为攀上刘星家这门亲事,施展巧言技能,几乎把刘星家门坎儿给踏破了,弄得刘星妈忙里忙外,应接不暇。
  刘星妈得意之心溢于言表,扰得她有些失眠,昼夜在心中作盘算。这么多姑娘向俺刘家挤,也该是刘家祖上积的德,否极泰来,我可不能马虎了事,得一个个地瞧瞧,家家看看,方方面面对比对比呀!常言说得好:“货看三家不上当”。
  你看他姑表姨家那个闺女,俊美娇俏,撩人喜爱;他表姑爹家孙女标致大方,是公社的生产能手;东扬庄生产队朱家那个姑娘,长得白嫩丰润,光彩照人,家境好;就说咱生产队那个高素梅姑娘,明眸皓齿,沉静稳重,还是大队妇女主任,国家干部,多耀眼;还有五队徐家那个姑娘,也风致,蓬松的双鬓,短衣长裙,显出腰肢婀娜,无比幽娴美丽……
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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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山 发表于 2012-5-6 20:05:15 显示全部楼层

猪“官”相亲记 2

本帖最后由 查山 于 2012-10-8 19:3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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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说亲上门,刘星爸整天喜笑颜开,心里头掀起了波澜。儿子也有二十四五岁了,也该成家啦!要是旧社会,我早就抱孙子了。
  刘星爸是个泥土气十足的乡巴老,老实厚道,就是个性与刘星妈相反,不爱言语,自从闺女出了嫁,儿子当了兵,在家中就和刘星妈俩口人过日子,常言道:“少年夫妻老来伴。”刘星爸和刘星妈还真伴在一块了,温顺得像个孩子。刘星妈说什么,刘星爸就做什么,刘星妈说东他说东,刘星妈指西他向西,整天跟影子似的跟在刘星妈身边。但唯独对找儿媳妇的问题上的观点和刘星妈有些不同,最近更有了发展,有时还敢和刘星妈争执两句。
  他对刘星妈说:“咱们农村,祖祖辈辈都是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规矩办事的,当官和有钱的人家讲究个门当户对,咱们贫下中农、土老百姓能讲什么?就讲个实惠,不图好看,不做表面文章,找一个一般化的女人就算啦!不就是传宗接代吗!娶回家能劳动,会过日子就中。人长得白嫩丰润,再好看,也得整天田里跑,泥土里滚,风吹日晒,能好看几年?如果讨回来不能劳动,谁养活她。”
  刘星妈不同意这个观点,批评刘星爸说:“你这个死老头子,就是老脑筋,俺星儿已经留队了,说不准已在部队里当了官,不找个人品出众的,漂亮一点的,能行?再说,现在又讲究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做父母的看好了,答应下来了,一旦刘星不满意,给吹了,不仅丢了面子,撂人家骂,还得罪了人!今后,脸往哪搁。”
  刘星爸继续反驳道:“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强求外表美,说不定还会带来政治影响呢!现在讲阶级斗争,路线斗争。我们是贫下中农,就要站稳无产阶级立场,用无产阶级的观点和方法去认识问题,处理问题,我们为儿子找媳妇,也不能忽视了政治,一旦有人说俺刘星有资产阶级思想观点,崇美、爱美,就会影响了前程。”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给俺刘星儿做媳妇,她就是官太太,也不能马马虎虎,说中就中的,还要看她对刘星有没有缘分,有没有这样的福气,这个事你就少掺和,我心里有数。”刘星妈平时自以为是惯了,不客气地指责道。
  刘星爸听了叫他少掺和的话,心里也有些不太服气,你平时指手划脚,都是生活上的小事,我顺从。这找儿媳妇问题,可是大是大非问题,我就不能调和,但他不敢大声顶撞,便轻声轻气地在嘴里咕嚷一句说:“是我儿子,我怎么能不参加点意见呢!”
  刘星妈一听,上了火,老头子今天吃错了药怎么的,倒顶起嘴来了,接下来反讥道:“你的儿子,你一个人能生出个儿子,叫你少掺和,就是叫你别胡乱讲话,现在党中央号召全党、全军、全国人民要和党中央保持一致,和上级保持一致。在家里,咱俩人也要有个主次,我为主你为次,观点、措施、方法要立求统一,也要保持一致性,以免给别人听了意见不统一,钻了空子,对不对呢!
  “对是对的,但我总觉得,在外面,还是男人为主好。”刘星爸低着头,并不敢理直气壮说。
  “你到人跟前连一个屁都不会放,说出话来东一鎯头西一棒的,怎么搞外交。再说,找儿媳妇哪有公公上前的?你就不怕人家说你不正经。孬好我还能左右逢远,有些应变能力,等事情有了眉目,需要你出面时再出面,才显得有格调。毛主席早就强调,‘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你忘啦!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刘星妈像一个政治工作者,对刘星爸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刘星爸虽然找不出理由辩驳,由于观点受了压制,男子汉大丈夫气派一直得不到发挥,在村上有个闻名的“怕老婆”绰号,心中也有点不太服气。便随口说道:“我又不是四类分子,牛鬼蛇神,你还能把我的发言权都剥夺啦!多听听别人的话,天不会塌下来。”
  “你有权力发表你自己意见或者看法,发牢骚,说怪话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毛主席不是说过:‘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我看,只要大方向是正确的,你就不必过多干挠,有不同意见可留在背后跟我讲,力求统一,也可以适当保留,这叫分工负责制,背靠背,免得给别人家看笑话,节外生枝!”
  “我觉得,在找儿媳妇这个问题上,我应有一定的主导权,大方向由我掌握。你们女人,眼界不宽,抓不住纲,都是婆婆妈妈的,老钻在柴米油盐酱醋上。”刘星爸仍不大相让地说。
  “你看看,大男子主义冒出来了是不是!这倒好,事情还没有着落,儿媳妇边还没占到,家里就先打起了内战,搞内耗,那有不失败的。小日本侵略中国时,蒋介石搞‘攘外必需安内’政策,打共产党,打内战,给中国人民带来苦难。中国人就是这么丑陋,见人比自己权利大就妒忌,有钱就眼红,兴旺发达就捣蛋。”刘星妈有些沮丧。
  “好好!好!你主观性强也难改,就算对你提醒一下,中不中,你可要拿稳方向呀!”刘星爸妥协地说道。
  “这个,我办事你放心,稳妥子呢!”刘星妈怀着自豪的语气说。
  其实,刘星爸这种提醒是多余的,别看刘星妈说话、办事有些莽撞,粗枝大叶,快嘴快舌,但对来她家说亲的人的态度上,都是相当稳重的。不管是谁,都要深入细致地了解、分析,回答也是圆滑的,莫棱两可的,也不给人以明确的答复,行,还是不行,也不把人家的路堵死,只是一句话:‘可以挂个号,谈谈看!’特别对那些条件好,她中意的人家,会对人家说,你就放心吧!我给你挂个头号,等星儿回来保证让你们第一个先相亲见面,看好了,到秋天就办喜事。
  说得那些上门说亲的人,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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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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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山 发表于 2013-1-7 18:11:1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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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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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山 发表于 2012-12-31 19:24:37 显示全部楼层

猪“官”相亲记 注释

猪“官”相亲记 注释

(注1)传说在公元三世纪,古罗马有个暴君叫克劳多Claudius  非常残忍。这个时期,战争连绵不断,暴君克劳斯多下令征集大批在限男人当兵上战场。为保证在征士兵在战场上没有牵挂,同时下令被征士兵不准结婚,甚至订婚也不准,订了婚也得解除,后来演变成西方的情人节,祥见《尘迹》350页,“品味情人节”一文。
(注2)北方,对女人,一般是不准随意叫嫂子的,主要是出于尊敬,更不能拿嫂子来寻开心,有“老嫂为伯母之誉”。包公就把嫂子叫“嫂娘”。所以,进门叫大嫂,就成了多余的话,是有意找话题。
(注3)“马太效应”,任何一方主动,都会收到加倍的奖赏,即越好越好,越坏越坏,成倍变化。
(注4)战国时,魏国和赵国结了联盟,按约,魏要把王子送去作人质。魏王最亲近的大臣庞葱伴王子赴赵。庞葱担心他出国期间,有人在大王面前中伤他。于是,临行前,同魏王谈了一次话:“如果有人禀报,都城街上有一只老虎在游荡,你会相信吗?”
“不,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如果又有个人向你禀报同样的事,你会不会信?”
魏王思考片刻说:“不,就算有两个人来说,我也不相信。”
“可假若第三个来说,在街上看见一只老虎,你会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呢?”
“那我就会相信他了,如果三个人都说这回事,那这件事肯定就是真的了。”
对此,庞葱说道:“街上没虎,但三个人说有虎,就成了有虎。现在我陪王子到遥远的赵国,在我出国期间,要陷害我的人肯定不止三个,我希望大王明察。”
魏王答:“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去吧!”
后来果真如此,许多大臣在魏王面前说庞葱坏话,开始魏王充耳不闻,可对庞葱陷害活动愈演愈烈,魏王便开始疑心了。最后,他确信庞葱是个不可靠的人。庞葱回国后,发现自己失去了魏王的信任。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谎言的次数多了,也就成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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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澧风 沙澧风 发表于 2012-10-11 07:55:58 显示全部楼层
细细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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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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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山 发表于 2012-10-8 21:13:44 显示全部楼层

猪“官”相亲记 28-2

本帖最后由 查山 于 2012-10-27 18:34 编辑

  刘星看看高素梅,又深沉地说:“人的一生应该怎么过?这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也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我不是救世主,不能解救人间苦难,但不同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对这个问题有不同的理解。人类生活在不同的国度里,都在政治的欺骗和背叛中过日子。当然,人们不喜欢说假话,说空话,我们也曾被伤害过,怨恨过,要知道,利益往往是主宰一切的。”
  高素梅听刘星说起人生话题,是涉及哲学命题,有政治上敏感性,我来不是搞学术研究的,说这些顶什用,便低着头沉思,没有发表意见。
  刘星接着说:“你看1958年大跃进,大炼钢铁,社员办食堂。那么多假话,那么多装腔作势,那么多冠冕堂皇的骗局,还不是过过来了。我这点假话难道不微不足道么!人无论在什么处境,都会有眼前所求。有些事也不要过于认真,挫折,能打败一个人,也可以振奋一个人。”
  刘星停了停,接着又温情地道:“素梅,现在我们已经这样了,关系也明确了,我们已经是窗户眼吹喇叭——名(鸣)声在外啦!双方父母也满意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集众人所望,大势所趋,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就是错,也将错就错吧!来个涛声依旧。不然,你怎么面对家乡父老?我是喜欢你的,我们的结合是人的结合,是有天意成份。毛主席说‘六亿神州尽舜尧。’人,没有永远的辉煌,也不会是一生的贫穷,只要肯努力,就能得到幸福。”
  “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自己上演的闹剧,靠自己收场,怨不了别人。我告诉你,靠欺骗得来幸福是不会幸福的,你这样的幸福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能算什么幸福!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高素梅终于将这些天,压在心中的怨气倾泄出来了,心中如释重负,更重要是说这话,发出最后通牒,绝交的信息。
  刘星望望高素梅,态度很是强硬,看来大局已定,想挽回困难很大。必须再一次努力。
  他接过高素梅的话,劝道:“高素梅同志,咱俩的事,在家乡,都家喻户晓了,人们也给予祝福。你说我们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有些夸大其词。我对你没有一点儿恶意,也没有表面敷衍,背后设下圈套,我家虽然穷一点,人也没有什么政治资本,毕竟是贫下中农,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你和我不谈,只能给自己脸上抹黑,让家乡人知道了,说你抛弃无产阶级、贫下中农本质,嫌贫爱富,就威信扫地了!”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一开始我就没有注重你的家庭政治面貌,贫富高低,只想找个忠厚城实的人。结果……”
  高素梅抬起头,把风吹散有头发向后一摔,带着蔑视和憎恨的目光,气愤地说:“如果你把我一时糊涂,对你有一点热情当作筹码,要挟资本,你就大错特错了。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真实情况在家乡公布于众,你就没有脸面见家乡父老吗?”高素梅不好气地说。
  刘星不以为然:“这个,我本来就不担心,我就是一个战士,分工当个饲养员,这并不表明这个工作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更不能说我给家乡人丢了脸,抹了黑。相反还可能得到家乡父老的理解。你一开始是看中我的人,还是看我的表面装饰,你能解剖解剖吗!另外一方面,你对一个解放军战士这样跳踢,难道就说明觉悟高,思想红?”
  刘星似乎来了劲头,要破罐破摔似的,说话也尖锐起来了。接着说:“我跟你敲明了,我在家,说错也没有什么大错。有些事,我没有卑劣的行径,有些话,我没有油头滑舌乱谈,更没有花言巧语向人们吹虚说我是个当官的。要说有错,都是风言风语造成的,真正说谎者不是我,我只是没有果断地做辟谣工作,拨乱反正,而是顺水推舟,这是我的私心作怪。退一步说,我是个养猪的又怎样,什么工作不是人干的。我们不能光是嘴巴上说:‘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人格的贵溅。’实际上把人、工作分成了等级,搞口头革命派。”
  刘星停了停,带点肯求的意味说:“素梅,我们不要去搞宿命论,谈所谓‘命里注定’的,咱俩还是有缘分的,合适的,你有情,我有意,一个村上长大的,一个学校读过书,你说是同学友情发展也好,青梅竹马也好,我们并不是几天的口袋效应,彼此还是了解的,是多年同学友谊发展必然结果,两家老人也很和谐,真诚希望,内外因素,主客观条件都合适。你难道就不能冲破旧的势力,做一个新时代的革命的青年?到秋天我回去就把婚结了,实现我俩许下的‘誓言,’还管他外人说什么闲话,咱们手牵手,肩并肓,没有克服不了困难。《天仙配》戏里有句唱词,‘夫妻恩爱苦也甜。’这就是我们安徽人的品行,我们可以把她发扬广大。”
  “哼!你说的倒挺美。”
  提起誓言,高素梅心中有些沉吟不决,欲言又止,心里徘徊瞻顾,想起在家时,天天亲密得难分难舍,花前月下情话喁喁,分别时也曾表示过山盟海誓:“和他相依相隨,永不变心。”唉!一步棋走错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啊!心中乱成一窝蜂。
  高素梅沉静了片刻,猛一抬头,发现刘星在盯着她,头脑中忽地冒出两人拥抱、亲吻的影子,心怦怦乱跳,耳根一阵发烧,脸腾地红了。
  她不再去正视曾经在她眼里是个威武英俊的“军官”,不再感到有了他,自己生命里充满了幸福,有了大山一般的可靠依赖了。
  为了避免举止失措,高素梅轻轻向前垮两步,望望圈内的猪,心里的爱与恨,笑与泪,结婚与成家,人生与誓言,像一对对双胞胎,她认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现在怎么办!高素梅心潮在一阵阵翻滚。决裂,有些舍不得刘星这个人,继续下去面子上过不去,另一方面家庭的阻力也难以冲破。
  她呆呆的站在猪圈边,任凭阵阵猪臊味冲向她的脸庞。看得出她是在强忍钻心的痛苦。
  刘星望望高素梅,见她思绪万千,犹豫不决,有谈下去的一线希望。接着说:“我们结婚后,好好劳动,勤俭持家,还愁没有好日子过。”
  高素梅听了刘星说两人结婚后,好好劳动,勤俭持家,心里热乎乎的。“只要两人情意好,冷水泡茶漫漫浓。”说得一点也不错,好日子也是靠人慢慢去创造,一颗心也就软了下来。她望着刘星不再说什么了。
  刘星接着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比我又大三四岁,找我这样人也是不容易的,我不嫌弃你,放心吧!”
  刘星说这话出发点也是善意的,显现军人的直爽,实事求是。但话说的音调,语气、时机不妥当,就把事情向反的方向推了。只见高素梅心里的火一下子窜到脸上,满脸通红。
  一般说,女人最最反感男人问她的年龄,说她老的。这和男人有所区别,一般男人喜欢说年龄大,显得成熟。高素梅听刘星说她比他大。实在是她不愿听到一句忌讳词,心中感到十分不舒服。又听他说“找到他这样人也是不容易的”,两人合适结婚的,跟真的一样,心中更是反感,特别又听到“不嫌弃她”更是恶心。好像我永远嫁不出去似的,非他莫属。
  想想过去,找几个对象也没有遇见他这样厚颜无耻,把结婚挂在嘴上,把拥抱、亲嘴当成见面礼,高素梅这时对刘星的怒潮顿时陡涨。
  一阵风,从猪圈吹来一股猪臊味,高素梅全身感到不适宜,她瞅瞅刘星,有些羞愧交加,一股压不住的怒火从心中窜起,大声对刘星说:“君不知我最恨的是不诚实的人,最不愿见到的是骗子。”接着鼻子里哼……地一声,告诉你:“我这朵鲜花还没衰老呢!就是衰老了也不插在你这堆猪粪上。”
  高素梅说完又一次用眼瞅瞅刘星,露出鄙夷的神色。针锋相对地对着刘星说:“我比你大又怎样,你既然知道我比你大,还和我拉什么关系,谈什么恋爱;你是否想以年龄捏住我的把柄,叫我乖乖就犯;你是否觉得离开你,我就嫁不出去了,我老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只要我同意,找个比你条件好的还多的是,你就不要跟我嚼舌头了。”
  刘星听了高素梅的指责,也自觉不该说这些废话。现在高素梅现在心情不好,不管说什么,也不会投机的,就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高素梅说完,顿时感到周身有很多芒刺,她咽了一下口水,觉得像是药水,几次努力也没有咽下去,她扑地一声把口中的嘴水,吐得老老远,说:“你的把戏就演到这里结束吧,我已经听够了,你在我心目中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男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在政治上,思想上不合格的军人,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还侈谈什么恋爱、结婚。”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刘星快步追上去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哪是什么意思?”高素梅反问道。
  “这个,这个…”刘星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刘星望一下高素梅,缓和一下口气,换个话题说:“既然来了,就多逗留一会,我们涉深处地的谈谈,现在快十一点了,我去食堂打点饭菜来,咱们边吃边聊,你也可以找我们领导了解了解我的为人,然后再下决心,为什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呢?这样,你就会给人家造成是不可理解的人了。”
  “理解和不理解,这是他们的事,但我理解了,明白了。”高素梅说着,庆幸这次来部队调查,达到了目的,明白了刘星的真实面貌。
  “你明白什么?”刘星问。
  “这个你还不清楚。”
  “我不太明白。”
  高素梅鼻子哼地一声,心想,你真会装腔。看来,不说明白,刘星肯定还会不死心,盯着她,缠住不放,我可不想和他拖下去,必须快刀斩乱麻,还是明明白白告诉他,叫他断绝对我的侈想吧!
  她横下一条心,接下去说:“知道了你不是一个解放军军官;知道你是披着军官外衣,行欺骗之事;明白了你思想、行为与无产阶级不能容忍的,是与我们贫下中农不能容忍的。我不但要与你人决裂,还要与你资产阶级思想划清界线,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可以扯上关系的事,更没有理由说我们两人产生什么难以起齿的关系。”
  刘星听了这些话并没有觉得羞愧,反而劝告说:“你说的也过于夸大了点,我们的感情还是深厚的,上纲上线只能锁住自己的手脚,更没有理由对我产生这么大的仇恨心。你也该想想我们建立关系的全过程。”
  提起过程,这也是高素梅不愿提及的,她望着刘星,想设法掩盖一下,还没有来得急想好。只听刘星说:“我们之间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在众目睽睽下决定的,公社、大队都有人见证。”
  刘星本来还想说,是你高素梅主动找上门的,主动性并不在我,而且又是陈大表婶在中间说合的,不能说算了就算,但他怕说穿了,高素梅更加生气,使矛盾更加复杂化,没有敢往下说。
  高素梅不想再为两人关系细节上,扯来扯去,不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还是哪一个主动、被动,都不能摆脱现实。我绝可能找你这个养猪的战士。
  她下意识望望猪圈,有感触地说:“过去只能说明过去,不能说明现在,更不能说明将来。你也不要产生幻想了,现在觉悟也不晚,可以打开窗户说亮话,我们并不具备成双成对条件。感情这东西只是一时冲动下产生的一点条件反射,或者说是某种需要产生必要作为,需要时结合,不需要时分开,真实的感情实际上是没有的。”
  其实,其实…刘星本想说,他本来就不想和你家结亲,和你谈恋爱,谈了也没抱多大希望,不是妈妈坚持着…又忍下去了。
  高素梅说:“这次我来,有些事我都与大队共同商量着办的,这次来考察你…不不,是利用外调的机会来看看你,也是以大队名义,向你表示慰问,你不要误会了。”高素梅差点说漏了嘴,把到部队直接调查刘星的事说出来了。
  其实,刘星对高素梅来部队,也曾冷静地思考过,极有可能是考察他真实面貌的。一个人找对象,对对方作一些调查,是本身自由和权力,任何人不得干涉的。所以,刘星有些得过且过,没有必要那么认真对待她,真也好,假也好,反正是一场斗智比赛,搞了点防范,听天由命。
  今天一听她无意间吞吐地露出来,也就并不为然了。继续开道说:“爱的谎言,是一种手段,或者叫做谋略,任何事业成功,都离不开真诚的对待和采取的策略性的善意谎言。”
  高素梅听到这里,心中似乎产生两种感情在激烈地进行斗争,不,也许不止两种,爱意、懊恼、怜惜、关切、气愤,这几种感情她都有。她努力压抑着它们,不使它们爆发出来。
  唉!人,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只要有利,就想唯利,唯利就不择手段。
  她瞅瞅刘星,想想和刘星相处时间这么短,他就亲我嘴,摸我的胸部,资产阶级思想已经发展到了顶峰,心里的火直往上窜,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羞臊的红晕,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高素梅严肃地指责说:“可惜,你用的是不高明的手碗,或者说用错了地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是行骗者的结局。”高素梅说完,转头就离开了让她不愿留恋的地方。
  刘星绝望地望望高素梅,客气地说:“我送你到火车站。”
  “不敢劳驾!”说着,头也没有回一回。
  刘星痴痴地望着高素梅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双眼睛就像冬眠的癞蛤蟆般一动不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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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山
 楼主|
查山 发表于 2012-10-8 21:11:21 显示全部楼层

猪“官”相亲记 28-1

本帖最后由 查山 于 2012-10-8 21:14 编辑

  刘星回乡探亲,时间虽短,却找到了一个姣娆的姑娘,在家十多天,两人如胶似漆,享受着爱情的甜蜜,渡过一个幸福的恋爱阶段,就等着秋天,休假回家结婚了。
  一想起结婚事儿,刘星就会勿然听到、看到外面锣鼓喧天、唢呐声鸣,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把花轿抬到大门口,高素梅全身红花绫罗,面带笑容从花轿走出来。他身戴大红花,上前拉住高素梅的手,高素梅也挽住刘星的手,在院子中央“拜完天地”,便缓缓向洞房走去。
  高素梅实在太美了,美若天仙,明亮的黑眼睛,微弯的浓眉毛,猩红的笑口,一对小酒涡,周身散发着一种特别令人目眩的光芒。这当口,刘星有一种甜美的、沁人心田地的情感像河里的流水一样欢畅。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不假。刘星回到部队后,从早到黑,心里总是乐滋滋的,浑身都感觉轻松惬意,干起活来特别带劲。
  他庆幸自己有一定远见,借一件四个兜的干部服穿回家,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树起“军官”形象了。虽然不是有意设下的骗局,效果却出人意料,既在家乡扬了名,又找到个漂亮媳妇,真乃人生之一大喜事也!
  今天,他心情特别好,看看老母猪和一窝猪崽,个个长得像肉团似的,心中十分得意。
  养猪场呀,养猪场,别看这里工作环境艰苦,但苦中有乐,苦中有甜。人家说这里是锻炼人的熔炉,入党的捷径,提干的揺篮,好多人都在这坚苦的岗位上跨入优秀行列。我可要增加一条,是我爱情的起跑线,前进之路就在这脚下了,我可不能出半丁点儿差错,把握方向、大局,走稳、走好啊!
  刘星想想自己的人生和未来,虽然不能超人一等,但与我一起当兵的人都陆续回乡当了社员,就是自己留在部队。总的看,前景还是不错的,年底就能入党,调动工作,再要求学点技术也有可能,又可回家和一个美丽姑娘,大队干部高素梅结婚,三喜临门。不要说家中满壁生辉,父母扬眉吐气,就说我这脸上的光彩,谁能比得了!
  高素梅对我一往情深,每每在一起,就有爱的升华,新的誓言。你看,分别没几天,她便利用到南方出差机会,到部队来看我了,爱我爱的那么深。他赞美地唱到:“朋友一生一起走,幸福的日子天天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他向南兵营招待所方向望了望。昨天,我去招待所看望她,她真是美丽多姿,迷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特有的柔情蜜意。她见到我,乐得满面生辉,秋波盈盈,勾人心魂眼睛里燃烧着情感的火焰,发出使人不可抗拒魅力。要不是部队革命化抓得紧,在招待所怕人撞见,肯定就拥抱、亲热在一起了。
  哎!这事不能着急,来日方长,等结过婚,我要怎么抱她,亲她,还不就怎么抱她、亲她!
  刘星一面想,一面得意地哼着家乡黄梅戏小调,一面用脚尖轻轻地踩着鼓点“郎对花姐对花,一直对到田埂下,呀子伊子喂呀!喂呀!喂呀!呀格依子喂;丢下一粒子,发的什么芽……。”
  丢的什么子?发的什么芽?刘星没有细想,顺手提个篮子,兴高采烈地开了边门,到菜田去采摘点莴笋嫩叶回来喂老母猪,回来时却忘记把门上销子插上了。
  高素梅来到门边,本想轻轻敲敲门,喊一声刘星,看看刘星是否真的在里面。没想到这门并没有关紧,里面插销也没有插起来,她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就开开来了。
  这当口,高素梅内心深处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喜悦。丰满的胸脯由于过分激动,海涛般的剧烈起伏着。马上就要知道刘星真面目了,一颗心啊,不知咋的,竟像急骤的马蹄般在不住跳动。
  高素梅一声不响地,悄悄走进了养猪场,一看,养猪场并不大,只有十来间矮小猪棚,棚口大部份朝南方向,棚顶向前倾斜,用稻草铺设,足有二米多高,猪棚墙壁倒是用红色砖砌成的,外面红色还没有用水泥封满,显得非常简陋。
  高素梅向猪棚一瞄,猪没有望见,却一眼望见了刘星一个人拿着扫帚,在那打扫猪圈。
  刘星听见响声,猛一抬头,只觉得寒光一闪,边门开开了,他疑是被风吹开的,嘴里嘀咕一句说:“真该死,怎么搞的,光顾拿着菜,回来不但门没关,连插销也忘插了,要是小猪跑出去可就糟了。”
  他赶紧望望旁边老母猪猪圈一群小猪崽,只见老母猪躺着,一群小猪崽正围着老母猪撒欢撂蹦,有的在吃奶,有的在撅老母肚皮,还有的向奶头边挤……
  刘星12345……数数,共十二只,一个不少。便放心地用力把扫的猪粪推在一边,准备去关门,再转头一望,哇!一个女人闪了进来,刘星一惊,仔细一望,不是别人,而是高素梅。
  高素梅也望见了刘星,刘星当然也就看见了高素梅,四只黑亮的大眼睛对视着,脸上露出惊呀、困惑的神色。语言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也许是过于突然吧,刘星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一动不动,紧张得混身血管都要爆炸了。一种神秘而难以言喻的恐惧袭上心头,他想躲也是来不及,也没有时间、没有地方可躲了。
  他想上前打个招呼,舌头也僵住了;他想跑出猪棚和高素梅见个面,握握手,表示欢迎,腿也木胀胀的有点颤动,像灌满了铅;刚才还是晴空一样的脸,忽然间阴云密布;一颗心好像掉进了冰窟里,从头冷到脚。他头半低半扬,不知如何是好。
  高素梅来到养猪场,仔细观察一番,看到刘星和他的工作岗位,已明白刘星的一切了,原来真是个养猪的。只觉得头脑瞬间一阵眩晕,眼前一切东西都在打转。
  徐文来说的一点也没错,他这个“军官”真是假的。是穿一件“军官服”的上衣演变而成的,看来,我是个地地道道幼稚之人,对他这不高明的作品,竟然上了当、受了骗。心里头一下子掀起巨澜,甜酸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涌上来了。
  高素梅用冷静的眼光扫视一下刘星,又扫视一下养猪场,然后,偏着头凝视着天空,好像在思索什么!又好像努力把眼前的一切置之度外,不求闻达。
  准确地说,她是在全力控制满腔怒火,她要把难忘的痛苦深深埋进心底。
  有人说,任何不幸都可以引出某种安慰,高素梅多少天来隐藏在心头深处的抑郁,千里迢迢来到苏州探求的谜底,终于真相大白了,刘星“军官”的迷团也解开了,高素梅的心怎能不得到安慰,精神上得到解脱呢!这时她的心却坦然了许多。
  心态决定高度,品性引领行为。也就是说什么样的心态谱写什么样人生,什么样的品行铸就什么样行为。高素梅到底是当了几年大队干部,站的位置比普通人高一些,能审时度势,她瞬间保持着沉静,思想也跳出三界之外,并没有被刘星的身份和工作环境刺激得头脑发昏,甚至伤心得痛不欲生。只是心像被蝎子螫了一下,感到有点剌痛。
  这是高素梅经常随县、地领导到外地参观、学习养成的良好的素质、习惯,不管到什么单位,什么场合,见到什么事,都要仔细看看、认真听听,多动动脑筋,多思索琢磨。多看正面,少视不足,脸上并带着微笑。一方面对对方表示满意和尊重,二方面也收集点好素材,以便给予对方一番赞扬。
  刘星望着高素梅一举一动,满意的表情,对他好像并没有产生刻骨仇视,心中平静了许多,坦荡了许多,同时产生一种期望,这种期望就好比小时候,一次不小心,掉在山芋窑内,哭了老半天,听到妈妈在上面叫他一声那样,他的怕,他的慌乱,一下子减轻不少。
  高素梅今天来到刘星的养猪场,知道了刘星是个养猪的,虽然触及了她个人利益的底线,也没有忘记这个带有干部素质的外出参观学习的习惯和形象。她来到刘星边上,望望猪圈里的老母猪和十几只小猪崽以及几头大肥猪,有的在啃嚼东西,有的在窝里睡觉,顿时来了情趣,高兴得像个孩子。
  可再看看正在扫猪圈的刘星,“啊!刘星呀!刘星,你真是……。”
  高素梅的“你真是……”指的是什么?她并没有说出来,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以前从没有参观过养猪场,对养猪场,对刘星的人夹杂在一块了,一时想不出什么词语,是说刘星不该不诚实,还是说猪肥状、好玩?只有沉默着。
  沉默是对事物的肯定。高素梅看着刘星养的这些猪,只只膘满肉肥,激动得心中翻着浪花,眼前的现实表明刘星是个敬业的,工作态度是认真的!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合格的解放军战士。毛主席曾说:“在革命队伍里,只有分工不同,没有人格的贵溅,是有道理的。”
  可,这与我和她谈恋爱是两码事呀!我怎能找一个养猪的人?刘星呀!刘星,你为什么是个养猪的呢!
  这时候高素梅惋惜地望着刘星,突然想起他在家时,第一次出去,他曾说过的一句话,“他手下的兵都是哑巴”,当时我还认为他是说幽默笑话,讲话有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呢!
  她转脸望望刘星的宿舍,一小间只有七八平方的茅草棚,放着一张单人床,白色床单成了灰暗色,看来很久没有洗了,床上的绿色棉被,起床后并没有叠得规范,个人用具摆放得倒也整齐。
  高素梅回过头再看看直挺挺站在那的刘星,穿着一身退了色的胸前是两个口袋的战士服,突出的前额和眼角像藏着无数惊愕。那双本来发着倔强光芒的眼睛,添上几分呆滞,简直和一个月前判若两人。
  高素梅这时的人就像掉进冰窟窿里,心里从头冷到脚。这,就是她要谈的未婚夫!一个养猪的战士,心中陡地泛出一股凄酸,一颗心像被玻璃碴儿划割一样。
  唉!做梦也没有想到,挑来捡去,找到的是你这个不诚实的人。刘星呀!刘星,你这是什么当官的,简直就是个猪倌。
  高素梅全力控制着满腔气恨,带着讽刺的口气对刘星说:“你上午不是要带兵去西垮塘靶场打靶吗?怎么在这里?是训练计划改变?是干部到基层体验生活,还是深入班组劳动?”
  “这,我!”刘星说不出任何话了。
  “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对我说的呢?你是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我来部队看你,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是我们在家时两人关系的延续。几天来,你仍然采用惯用的撒谎、欺骗手段,没说一句真话,前天夜里你说带兵出去拉练;昨天说,今天要带兵去西垮塘靶场打靶,把自己编得仍然像个当官的样子,你今天当我的面又会说些什么鬼话呢?”
  她望望刘星站在猪圈里一动不动的可怜相,心也软下来了,便用缓和的口气继续说:“本来么,你要说是在部队就是一个养猪的,是革命分工不同,我可能也就认命了,必要时也可能为你个人问题出谋划策,我们还是老同学呢!可你这样不诚实,不忠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噢!”
  高素梅再也说不下去了,想想这段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心里更加彷徨不定。她睁着一双噙泪欲滴的眼睛,痴痴地看着她身边的一切,死命地克制住自己,不让泪水流出来。
  刘星见高素梅,像一颗流星闪耀在他面前,他一直耷拉着眼皮,眼睛不敢向上抬,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应付了。
  便随意地说:“本来想下午就去看你的,你倒来了,就到我宿舍坐一会吧!”
  “算了吧!我坐在这,你能再用什么方法来骗我呢?我的解放军‘军官’同志!”高素梅讽刺口气越来越浓。
  听了高素梅的话,往事像洪水似的在刘星脑子里涌腾翻滚,自己并不知道支配他行为的是欲望,还是变相的对刺激的追求,还是愚昧。
  便和蔼地对高素梅说:“素梅同志,不瞒你说,从家中回到部队后,我也曾怨恨过自己,在家时有不少话都讲过了头了,有些行为也是欠妥的,虚荣的,这也是我无奈情况下的无奈之举。我这次回家探亲,的确是借一件四个口袋军官服穿的,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我只是图个口袋多,在外能装点东西方便些,有实用主义色彩,并没有一点欺骗之意,没想到有人把留队、当官与我穿的衣服混淆在一起了,结果弄巧成掘。这都是被旧的习惯势力所毒害,是谣言惹的祸。当时,大家都在风言风语的浪尖上,我只能顺水推舟,让我没有想到的,你主动坐在我的船上了。”
  “你到会推卸责任,继续美化自己。你认为你这条船是“诺亚方舟”呀!我上你船,难道你不认为你这条船是破船,是经不起风浪考验的。”高素梅若有所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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