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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伯纳致爱兰·黛丽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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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伯纳致爱兰·黛丽情书

发表于 2014-12-23 10:08:03 阅读模式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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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1
  亲爱的黛丽小姐:

  我今天到抒情诗俱乐部去听你的青年意籍朋友唱歌。我现在把我严正的意见告诉你,请你斟酌一下,要不要把这个意见告诉她,听你的便。除了纯音乐外,你对各方面的情况都比我更加熟识。开宗明义第一句,你知道你现在在剧坛上占据的地位,不是因为你有什么个人的吸引力,而是因为你已经使自己成为全世界十四亿人(我想这个数字不会错吧)中的六位最佳女演员之一。所以,你知道你那个初出茅庐的朋友必须成为世界上六位最佳歌唱家之一,才会得到你所得到的那种赞扬。比方说,在那个音乐会里,虽然我对刘易斯的诗的种种缺点非常敏感,但是你朗诵这首诗的时候使我感动到流泪。可是,你知道,我之所以流泪,并不是因为听到诗中那个疯子的想象中的悲哀(悲哀,甚至是真正的悲哀,不会使我哭),而是因为你的朗诵非常美妙。我觉得我能够那样受到感动,才有当艺术评论家的资格。你的朋友丝毫没有使我感动。我一眼看见她时就喜欢她:她是非常可爱的,非常聪明的,非常漂亮的。可是——我现在要说煞风景的话了——她作为艺术家是没有趣味的。歌唱家必须有一种演唱的技巧,使显然平庸的部分让人听起来觉得有趣,必须牢牢在把握住整个艺术,旨起听众的全部注意,而她在这方面积特长非常有限,不足以使她成为歌唱家;不但如此,她永远不能在客厅里,或在抒情诗俱乐部里,获得这些技巧。她的成绩不能使我叹服;她的音乐修养仅仅达到熟练的程度而已,在音乐的环境生长起来的聪明孩子,都有这种长处。以你的朋友的歌唱而论,习惯的成分比艺术的成分更多。她得把习惯变成艺术,把意志渗透到歌唱里,使歌唱成为表现自己,集中自己,使自己完完全全地、彻头彻尾地成为艺术的工具——我表达不出来;可是你也许会了解我的意思。所以,我想如果办得到的话,她应该上舞台去工作。她在客厅里表现出来的美,一上舞台,便立刻会消失。于是,她不得不重新创造自己,使自己从基础上发展起来。她因为常常朝着地毯和窗子唱歌,结果受到了抑制;她的声音要发展起来,需要更广大的空间;她的个性也应该这样发展。她努力如果会获得成功的话,大约是在能引起共鸣的,能表现理解的歌剧演唱方面。

  我真不应该把这封信继续写下去:你一定已经感到很不耐烦了。简言之,我觉得以客厅歌唱家而论,这位姑娘不见得比别人好得很多;我不愿走一百码的路再去听她唱歌。可是,如果她精心培养自己的个性和声音,在舞台上作出十年的努力,她也许能出人头地。她有一种动人的性格,将来的发展未可限量。同时,如果她想泰然处之,以现在这种方式去唱歌作曲,她也许可以靠其社交才能过着平安舒适的日子;你也许会告诉她说,这比优生个伟大的艺术家更好。如果你真是这样告诉她,你更是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关于这一点,你只好跟你的良心打交道了。

  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最担心的事是怕你麻烦作复,如果你觉得写信是讨厌的事(我自己的信债简直逼得我快要发疯了),那么,你最多在明信片上写句“谢谢你”也就够了。

  你忠实的朋友

  萧伯纳

  于费兹洛广场29号

  1892年6月24日


  附:爱兰·黛丽致萧伯纳的信
  
  我非常感激你,因为你为我的小朋友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你的信使我感到十分悲哀,因为我的确很关心这个姑娘,一直想帮她的忙。她是很孤独的,而又是非常非常自负。她有个性,我天天从她的相朴实的性格里学到了许多东西。
  
  我们培养孩子的方法,方法真是多么傻啊!这个姑娘的父亲(他一年前去世)把她关在米兰的一间旧画室里,不许她和别的孩子玩耍或者跟男人或女人做朋友。她的母亲从她出生那一天起就恨她,现在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和她见面了。你想一想:她的环境就是这样!可是我在你的信里看到一线希望。我要想办法让她在舞台上接受一点训练,每星期赚几先令。这样一来,她至少可以享受从事一种职业的巨大快乐!
  
  当你第一次写信给我时,我不喜欢你(萧以前曾写过信给黛丽)。我以为你是残酷无情的,而且也是极端拘谨而矜持的。现在我用最诚恳的态度向你道歉;虽则我的感想如何,对你当然毫无关系,可是我必须以非常感激的心情对你给我的这封绝妙的长信表示谢意!
  
  最感激你的
  
  爱兰·黛丽
  
  1892年6月29日

  

信件2


  (原信上画了一颗破碎了的心)

  你看见过这个东西吗?

  这是我的心脏的照片,是接读你的电报后,马上用X光拍摄的。你的电报说,《风云人物》(萧1895年创作的剧本)在1897年12月31日发前(等于说明年)没有上演的希望。你是多么懒惰啊!多么因循拖拉啊!多么漠不关心啊!你只须在报上登一则广告,到街道转角处购置一些现成的布景,和几套外国人穿的制服,排练一两次,多请一队警察去对付剧院门口听人群,也就够了。然而,你却说这在两苦笑年内办不到。你难道以为这么一种华而不实的玩具,可以在抽屉藏了两年,然后拿出来当最新奇的东西玩赏吗?哪里的话!等你明年读我的剧本时,你一定会大惊失色地问自己道,这么脆弱浅薄的东西,也有资格叫我表演吗?而亨利.欧文也会质问你,为什么要拉他去干这种蠢事呢?我每一次想到自己在舞台上献丑,心里也觉得很不自在。这种感情和人家要我把我的一部长篇小说拿去重新出版时一样苦恼。我现在已经很讨厌这个剧本了。我在剧本里描绘的那个奇怪的妇人已经在不真实的未来之中消失了,没有未来,只有现在。我以为我要你把我当作莎士比亚那样对待——等到我死了几百年之后,才拿我的戏剧去演出吗?不,我不跟你做明年的买卖,到了明年,我的黄金早已在你的皮包里变成枯叶了。让1896年演出它的剧本吧;如果你到1897年才要我的剧本,那么还是让我写个1897年的剧本给你吧。唉!你并不真心爱我。

  可是,空口说白话有什么用处呢?我们没有剧院,没有戏剧,没有演员,什么也没有。而且,你在明年以前,又不肯替我演出剧本。那么,好吧:这一耽搁却使我提出苛刻的条件了。今年只要黄金三镑(按照你电报里的建议)。可是到了明年,这三镑却非要你身上的嫩肉三磅不可,而且,这三磅肉绝对不是随我高兴,在你身上任何一部分割下来的,而且要寄存在你那边,利上加利,等到你把我的剧本表演了四十五次时,才一股脑儿成块(如果我可以用这个无表现力的字眼)取回来。然而,甚至在那时候,我所得到的也仅仅是一个神龛,毫无用处,除非龛内的明灯向我照耀。如果你每年能把这盏明灯的一丝丝光芒给我,那么,将全世界的剧本都给你,还不足偿于万一。

  天啊,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如果我时时刻刻把工作撒在一边,来写信给你,我的工作怎能做得完呢?

  G.B.S(萧伯纳)

  1896年3月26日

  

信件3


  今晚我将在我这个村舍里费点工夫“在爱尔兰的眼睛里晒太阳”。今年复活节的天气很坏;可是命运之神却向我微笑。我遇到了十桩得意的事情:1、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2、接到从芝加哥寄来的一张版税汇票,这一大堆钱是观众看不到爱兰·黛丽的表演时,不得已而求其次,跑去看我的《武器和武士》的成绩;3、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4、我已经在我的新剧本的第二幕里打破难关,拨开云雾见青天了;5、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6、看见美丽的落日,在遥远的山边坠下去,心里想念爱兰·黛丽;7、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8、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9、接到爱兰·黛丽一封信;10、接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爱兰·黛丽一封信。

  谁说帕特太太要扮演我的《风云人物》中的奇怪的妇人呢?那个告诉你这句话的人是个撒谎者。我疑心是亨利.欧文告诉你的——呵,我怀疑是他。你会问道,为什么大家都疑心别人不道德呢?因为大家都不道德,这不是很简单的答案吗?如果我将自己出卖——我的意思是说出卖我的剧本,——他一定会跑到市场把我买过去,像买一只兔子那样,用一张棕色的纸把我包扎起来,置之高阁。一个评论家除了写写小剧本或改编剧本之外,还能贡献出别的什么东西呢?我看他是不想演出我的剧本的。不要让他把兔子买过去。他是不会为了你的缘故来演出我的剧本的;没有男人会为了女人的缘故干什么事情的;我们从生到死,始终是女人的婴儿,永远向她们要东西,而从来未给过她们东西,除非是给她们那些要她们替我们保存的东西。归根到底地说来,欧文何必喜欢人家?人们往往大谈爱情和感情一类的话——如他们谈论宗教一样——好像这些是世界上最平常的东西似的;可是,法国人的话倒比较有道理,他说,伟大的热情跟天才一样少。他可曾花一刹那的百万分之一的工夫去爱你吗?假如他曾这样爱过你的话,他的罪恶便可以全部得到赦免了。我不知道女人可曾爱过别人。我有点怀疑;她们可怜男人,母亲般地爱护他,使他爱她们,以此为乐事;可是我往往猜想她们由于感到不能爱他而产生悔恨,因此她们的温柔才更加深厚。男人有一种才能,就是能够爱女人——不是始终如一地爱,也不是忠诚地爱,也不是经常地爱,也不是长久地爱——而是在一刹那之间——几年内也许只有几分钟的爱。我稍微懂得这种人情世故,所以我才变成这么一个无可救药的不虔诚的人;因为当上帝要我上天堂,作为虔诚的报酬时,我干脆答复道:“我知道。我已经上过天堂。你再也不能替我做什么了,谢谢你。”

  你夸口说你是个傻瓜;可是你有心灵的智慧,因此你完全有可能理解我向你说的深刻奥妙的话。你说,我在一星期内就会讨厌你;这又是一句夸口的话了;这句话的含义就是:你能使我快乐一星期。我的天!你要用什么东西使我快乐呢?艺术吗》?政治吗?哲学吗?或文化的其他部门吗?我在这些方面所写过的东西(这维持生活而写的东西),比你能想到的还要多。在这方面,在你开口之前,我说的话就可以使你疲惫不堪,我如果把我的意见发表两小时,就可以使你感到非常厌烦。可是一个人崇拜圣母玛丽亚,是不会感到疲倦的。你会说,天啊,这个人是天主教徒。不是,这个人是《康蒂妲》(萧伯纳1894年之作)的作者;我告诉你,康蒂妲就是圣母玛丽亚,不别人。我要使她再化身——我将替你写一个和《康蒂妲》一样的剧本。不过,这个愿望不会实现,这是我现在所遇到的困难。《康蒂妲》写来很容易,可是其后却来个可憎的《风云人物》。我到底还得再写几个剧本,才会写出一个完全献给你的剧本呢?这只有天知道。将来等到你有两小时的闲工夫时,你一定要让我读《康蒂妲》给你听。你将会发现我是一个讨厌的中年的爱尔兰人,长着一丛赤胡子,样子凶狠,这我可没有办法。附带说一说,我记得你有一次对我说过话,虽则你当时显然是心不在焉的,你一定忘得干净了那是在新歌剧院的一次演出。你坐在正厅前排,我也坐在正厅前排;恰巧我们俩差不多是最后走出剧院的观众,正站在门口,等候走廊上的人走完的时候才走。我深深感觉到你这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在我身边,可是我当然极力把这感觉掩藏起来罗。你似乎在考虑一件什么事情,感触很深。你大约以为我是什么乡绅或教区牧师吧。无论如何,你突然举目望着我一会儿,然后用非常尊敬的态度说:“晚安,先生。”我在惶惑之余,几乎跌坐在地板上;可是幸亏我竭力自制,没有使你从梦中惊醒。我当时仅仅本能地参加你的戏剧(不管是什么戏剧)表演,回答一声“晚安”,其姿态正和乡绅回答猪场看守人的女儿(一个非常高尚的、有出息的、行为端庄的姑娘)的问候一样;这个姑娘是出乎意料地在小路上碰到的,松鼠和兔子在你走过的时候惊惶奔跑;我望着你,一直到你转身走上通向牛奶场的小道而消失不见了。我想你在轮回转生的过程中,大概记不起曾经遇见一个长着赤胡子,嘴角有讨厌的表情的乡绅或教区牧师吧?

  独立剧院准备演出《康蒂妲》。如果这个计划实现的话,你返回英国时看到第一出戏也许就是《康蒂妲》吧。可中,这么一来,唉,我可找不到给你读这个剧本的借口了。

  G.B.S(萧伯纳)

  乌特伯利士,笃克村舍

  1896年4月6日


  附:爱兰·黛丽致萧伯纳
  
  谢谢你的可爱的信!
  
  都是我的错。原谅我。我觉得无精打采,郁郁不乐。当我觉得最不快活的时候,你的来信安慰我发痛的眼睛和发痛的心。我们将于本月20日乘船回英国。谢谢,再谢谢。
  
  E.T(爱兰·黛丽)
  
  纽约
  
  1896年5月15日

  

信件4


  当我想到你这伊摩真(莎士比亚《辛白林》中的女主人公,黛丽当时正在扮演这个角色)而劳碌时,我简直气得发疯了。你当然不能记得剧中的说白,谁又能记得呢?如果你心里实在不想说剧中人所说的话,你的灵魂对它是不会发生兴趣的,没有那种兴趣,便也不会有记忆力了。主教的老婆才能学会伊摩真的台词,而你是办不到的。我的天,当你觉得台词不能轻而易举地记下来,而必须用发夹把说白扎在头上但又扎不牢的时候,你难道不是在担心你才干和记忆力已经渐渐丧失了吗?这是因为从戏剧的意义上说来,莎士比亚的确已经完全僵死了。你只有用耳朵细听的方法,才有可能学会他的台词;因为他的音乐是准确可靠的。不要读你的台词,叫别人再三念给你听好了。当你演完伊摩真时,跟莎士比亚决绝吧。韶光易逝,你在死神来临之前,必须表演一些像样的东西啊。

  我不怨恨成功的人,我的态度恰恰相反。可是我害怕成功。一个人事业成功,便等于做完今生的工作,像雄蜘蛛完成求爱的工作时,给雌蜘蛛咬死那样。我喜欢一种永远在转化的境地,目标在前面,不在后面。同时,我也喜欢跟成功的人斗争:攻击他们,激动他们,磨炼他们的勇气,踢倒他们用沙子建造的城堡,而使他们建造起石头的城堡,等等。这种活动可以发展一个人的肌肉。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从这种活动中学到许多东西;如果你不和人家对抗反驳,他们什么也不会告诉你。我痛恨失败。不过,所谓成功,必须是真正的成功,真正的本领,真正的才干,真正的力量,而不是仅仅是获得报纸上的声望和金钱。我自己是个非常成功的人,我的一群朋友——费边社的老朋友们——也非常成功,但除了我们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这种事情,甚至我们自己也没工夫去理睬这种事情。我们从未停下来,去拣阿塔兰大的苹果(希腊神话:阿塔兰大是个美丽的姑娘,跑得很快。她只肯和跑得比她更快的男子结婚。米兰尼翁和她比赛时,在跑道上扔下三个金苹果。阿塔兰大在赛跑时停下来拣苹果,结果比赛失败,成为米兰翁的妻子);我们在假期间只能租住一座乡间房屋,这完全是因为我们有个朋友的妻子每年有一千英镑的收入。我们这次得到一位爱尔兰女百万富豪(夏绿蒂.潘旦馨,即后来的萧伯纳夫人)来参加我们社团;她是个聪明而有个性的女子,不愿养尊优,——谁能占有她便是幸运儿,——所以她跟我们这费边社大家庭很合得来。我要的她恋爱,使我的心灵得到补养。我喜欢恋爱——可是,请你注意,我只和她恋爱,不和她的百万财产恋爱;所以结果必须让别人的她结婚,如果她和我往来之后,还能容忍别个男子亲近她的话。

  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假期啊!我一生从未这么辛苦工作过。每日上午写作四个小时,下午乘自行车运动四小时。

  我住在费兹洛广场一座最讨人厌的房屋的二楼,因为我为了维持生计,住不起距离这里更远的房子。

  你提起哈姆顿街干吗?你在那边有房子吗?或者你只是陪亨利.欧文乘车到那边去浏览?我有一两次看见你跟他在利治蒙坊或邻近的地方游逛,像两个坐在大摇篮车里的孩子。当时我很想一手抓住他,把他抛出车外,然后上车占据他的座位,从容不迫地叫车夫策马前进。如果你把门牌号数告诉我,我可以找个晴朗的星期天,骑自行车到哈姆顿街去,读《康蒂妲》给你听——假使你真的想听话。

  现在我们暂时不要再干这种写信的傻事吧,等到你把伊摩真忘掉时,我们再继续通信吧。我想我非到伦敦把《辛白林》抨击一番不可。

  那么,再会吧,等到你演完《辛白林》,呵,智慧的、神圣的典范爱兰啊,我们将在理想的乐土或在你喜欢的其他地方相会。(清风入袖:萧伯纳对爱兰.黛丽的感情已爱入深了!)

  G.B.S.(萧伯纳)

  塞士曼汉斯特拉福圣安得烈教区区长住宅

  1896年8月28日


  附:爱兰·黛丽致萧伯纳
  
  好吧,好吧,要去继续排练我的戏了(这种工作往往几乎累死我),你可以一边度假,一边闹“恋爱”。(如果你把恋爱当玩意儿,将来便不会当真恋爱了!)原来你和我正在从事世界上最好的两种职业:恋爱和工作。此外再也没有值得干的事情了。再会。现在铎表演伊摩真这个角色非常焦虑不安,俚我对这个角色始终很感兴趣。
  
  E.T.(爱兰·黛丽)
  
  伦敦,维多利亚堤岸塞伏亚旅馆
  
  1896年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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