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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女儿还没有满月,浑身上下胖得肉乎乎的。每当抚摸着孩子柔嫩滑腻的肌肤,心中就会涌起一个令人心头颤悸的快乐。我天天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当中。喜欢举着孩子蹦高,喜欢亲着她的小脸“哦哦”轻唤,喜欢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孩子甜甜的睡相,心里溢满了幸福的快乐。
那是夏日炎炎的一天午后,女儿还只半岁多些吧,我照护她午睡。恬静的酣睡中,女儿忽然几声呵呵的浅笑,嘴边漾起一个久久不散的笑容。我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女儿粉嫩圆胖的小脸上小心地亲了又亲。我母亲说,那是梦婆婆在逗她呢。真奇怪,半岁的孩子怎么会做梦呢?难道这么小就有了思维吗?
人生最喜梦中笑。真可爱,这纯真赤子天真无邪的幸福的笑!
所有这些女儿带给我的感受,或快乐或满足,或幸福或期待,也许以后还会有困惑和苦恼。无论那是什么,我都会细细体味,点滴珍藏——因为女儿是上天赐予我的最好礼物!
女儿到来之前就好像有所预示的。我的母亲后来说,有一天做梦,还在老家里,梦见从未谋面的家家爹家家婆来了,挑着一个婴儿用的摇窝。那时我也做了一个梦,是我给我的几个姐姐各买了一双袜子送给她们,并且强调一个词,说是“女袜子”。醒来后想,无三无四的为什么要给她们送袜子?并且我们口语里并没有“女袜子”这个说法呀,最多是说“女式袜子”,那为什么又要强调说是“女袜子”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女儿出生了,我才恍然大悟:哦,“女袜子”,不就是“女娃子”吗?果然,上天送给我、我送给姑姑们的就是一个玲珑娇宠、美丽可爱的“女娃子”啊!
从来天意高难问,这梦境该是多么的神奇、不可思议啊!
事先没想好起个名字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每天把她抱在怀里,换着花样叫着她的名字取乐。黑黑、胖胖、丑丑、朵朵、丢丢、果果、开心果、美美、妞妞……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开心和快乐。常常是乱喊一气,有时一连串全都叫出来了,还要在她粉嫩的小脸上嘟嘟嘟地亲个没完。我和妻子反复斟酌每一个候选的名字。女儿是1999年2月28日晚上9点出生的,我灵机一动,就给女儿起名“九九”吧。歌上唱到:九九女儿红。也还有久久盼望的意思。亲友们说,这个名字不好听,不洋气,不漂亮。我说,大名叫“长安”呢。他们都笑了,觉得这名字更土气。甚至女儿上了小学一年级后,一天回来,抱怨着要我给她改名字,说老师点名的时候,同学们都笑她。我自鸣得意,告诉她,孩子,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好了,它会保佑你一辈子福寿安康啊。
九,在中国文化里是大阳之数。有“神圣”“吉祥”之意,常表示最多、无数、尊崇、高寿的意思,如:重阳节(九月初九)敬老,还有九重天、九州、九九归一等。
天有9重,地有5方,皇上登基谓之“九五之尊”。就是到了万物大之极限,代表了一个极高、极大的概念。也表示着平顺、安康、长久、永恒。
中国古代宫殿房屋的建制,充分依从了“九”的理念。据说故宫的房屋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其规模之巨,占尽了天下最大之数,充分体现了“天子”的权威。北京九龙壁的图案是用九的倍数二百七十个雕塑块组成。紫禁城里所有宫门的泡钉都是上、下各九排、共八十一个门钉。这些作法都来自《周易》。古人作九之数,用它来象征天子之合天道。
另外,“九”也还有长久的意思。
要得长久必须要“安”,只有“安”,才能长久。所以,我依名取字:九九者,长安之意也。有唐一代,长安乃万国之都,繁华绮丽,威加四海,八方来朝。愿我儿九九,恒恒如日,灿灿如花,长乐永安!
我还想到了几条补充理由:
1、九,做人不求完美,善待他人,悦纳自己,不苛求十全十美。做事不要绝对化,要留有余地。
2、多年前看几部影视剧,觉得“阿九”、“九妹”这个名字很好听。还有,威虎山上有个威风凛凛的“九爷”,就更帅了。
3、古人对君子的形体和德行的要求都很高,有“形体九如,德行九思”之说。
我是一个朴实的人,我不想用一个浮艳纤薄的名字克薄了孩子的福命。我希望她端庄沉稳大气,人生事业、命运也厚重宏博,给女儿取名“九九”,大慰我心。
女儿的名字就这样正式确认了:唐九九,字长安。为了证明取名“九九”的必然性,我在几处文稿、板报中还“篡改”了女儿的生日:1999年2月29日。有一位博学的长者一眼看出:不对,1999年的2月没有29号。我衷心折服兄长的睿智。我解释说,女儿是剖腹产的。按预产期应该还有一天。如果二月还多一天的话,那就是29号了。朋友们笑,说,那就依你,改一下日历:1999年2月29号,圆你这个美丽的故事。
女儿生来是享受宠爱的。每天可以尽情地享受父母的恩宠和呵护,快乐地过好幸福的童年。“女儿乖女儿好,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在父母眼里心中,女儿是家中碧玉、千金小姐、掌上明珠。要是在皇家,就是公主,是格格,是金枝玉叶。太子、阿哥不敢在父皇面前放肆,而女儿则是一个撒泼放赖的刁蛮公主。父皇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宠爱得心花怒放。我的女儿没那么富贵,但依然是我心中最爱。
有几次我和女儿开玩笑,说,你要是个儿子呢,我不会这样宠着你。我会拿着鞭子敲打他。让他去背煤,去挖矿,去从军,去吃苦,去经受生活的磨练和摔打。因为男儿生来就是要承担责任的——可谁叫你是女儿呢!女儿撒娇地抗议我,说:“爸,你这是重男轻女呢!”
2009年,女儿过了十岁生日。暑假里我们应邀去北京旅游,在外甥那里逗留了半个月。外甥一家热情周至,安排我们游览了北京的许多风景名胜,让我们大饱了眼福口福。在天坛公园的深处,我惊奇的发现了一处景点:九九天心石。
天心石位于天坛公园最南端的圜( huán)丘内。它是天坛的三大声学现象之一。圜丘坛共3层,圜丘的上层台面中间一块高而厚的圆形石板叫“天心石”, 四周环砌九圈台面石,第一圈砌九块石板,再外一圈为十八块,以后依次递增九块,一直到第九圈“九九八十一”块,取其“九九归一”,也寓意“九重天”。据说人站在天心石上说话,声音特别浑厚、洪亮。站在圜丘坛的中心叫一声,你会听到从地层深处传来的明亮而深沉的回响,这声音仿佛来自地心,又似乎来自天空,所以人们给它取了一个充满神奇色彩的名字:“天心石”。
第二层台面也是9圈扇形石,从第l0圈开始到第18圈;第三层从第19圈开始,直到第27圈。每层每圈石板数量、甚至台面的直径均为9的倍数。九为极阳之数,用9的倍数递增,使之最大化,强调天的崇高、神圣。
天心?九九?我小名叫天心,女儿叫九九。哇,没想到,咱父女俩会在此巧然遇合啊!
天道渺渺啊!天心——九九,无所不能的上苍早就注定了咱爷儿俩的今生情缘啊!我亲爱的宝贝——九九。
2012.3
写完此文,我忽然灵机一动:等我有了孙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取名叫“延安”。“延”就是“长”,是延续、延伸、延长的意思,寓意着承恩祖德、不忘母恩之意,也希望我的孩子们永远幸福快乐、平顺安康。延安又曾是革命圣地,在烽火连天的岁月里,这里始终是一片激情燃烧的热土。无数的热血青年,奔赴宝塔山下、延水河畔,在这个熔炉里百炼成钢,活出生命的激情和精彩,成就他们的人生理想。延安,水延山安,福泽绵长,才有了今天的中华梦圆、国运隆昌。取名“延安”,好,真是一个妙手偶得的好创意。
我还给未来的故事起了一个堂号“天一堂”。“天”指我,是天心的“天”,“一”指女儿,是九九归一的“一”,合称“天一”。《易经》中有“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话,概述了天与地、人与自然间复杂又深刻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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