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服药。那些药片五颜六色,有棱有角,它们能让我看上去正常一些,安静一些,甚至能使我保持衣冠楚楚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能听到许多声音,是那种专门给我说的,声音随时随地都在跟我说话,时而介绍柏拉图尼采理论,时而讲解量子力学外星生物,时而唠叨邻家小妹隔壁老王。
为什么要服药,每次我都把服进的药偷偷吐掉。后来我的面前就出现了许多人,身后也有,形形色色。他们分别与我探讨理想信念人生价值,交流友情亲情男女爱情,甚至跟我搭肩搂背一起钓鱼种树铺路修院。
这些过程,却被人们视而不见,断然否定,说的时候斩钉截铁。于是我只好把药都咽了下去。
如今我安分守己,循规蹈矩。譬如赶圩,友好交流,精明交易,沉默算计。我亏了本,一手好货没卖出好价钱。还好,闲来可以去坊间喝喝酒抒段豪情,或在草亭下品品茶聊些境界,或是炖锅肉下碗面包顿饺子,约几个臭味相投的人湖吃海喝过把瘾,欢欢喜喜。
去山里最好。融入四季山水里,走走看看玩玩,尽情宣泄自己那点儿小情调。没准儿还能发现个土地平旷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然后遇到一伙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人。我有个生意场上混光阴的哥们,他就煞有其事地告诉我,在秦岭在素秋,曾经遇见了武陵人。
乙巳年即始,不再浮想联翩了。我得收拾收拾东西离开闹市,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那些罗列好要办的项目已等我很久,以至于等我的那些时间都锈蚀在记忆的矮墙上,结出许多斑驳陆离的埋怨。
上述话思路不清,只是语句尚且通顺。
是为序。